和親王府秦元君,參見二皇子殿下。”
他聲音不卑不亢,神情更是舒然無波。
溫良辰心中一震,年紀長大的秦元君,倒將心思埋得更深了……連她都看不出任何異狀。
看著他垂眸行禮的模樣,二皇子心中突然升出古怪的感覺,不過,他又與秦元君沒見過,就當是讀書人脊樑硬罷了,二皇子笑道:“原來你便是和親王府四子。我曾聽過你之名,如今得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如今京都各家王公侯伯家中,無人學識及得了你,許多子弟甚至苦學多年,終其一生都無法得中孝廉,你竟然以十四歲之齡,得中亞元,當真是聰明絕頂。”
秦元君嘴角抿出一個稱得上恭敬的笑容,淡淡地道:“二皇子過譽,區區舉子罷了,天下舉子何其多,當不得如此稱讚。”
“怎可如此妄自菲薄?父皇從小便告訴孤,驅逐蠻夷,依仗的是將才,而擁君利民,治國理事,移風化元,皆離不開文人之能。”
秦元君忽地抬眼,眸色一閃。
越國開國之初窮兵黷武,隨著國事逐漸穩定,逐漸重文輕武,讀書人,更是佔據著極為重要的位置。想當年英宗和仁宗年間兩次宦官作亂,清流一脈憑藉著內閣之力,終於打倒腐朽貪婪的宦權,一躍為本朝中流砥柱,實質上分割皇權,說話分量十足。因此,二皇子不敢輕視任何一位讀書人。
二皇子擺擺手道:“聽說你中舉後外出遊學,曾在海寧有一番大作為,孤倒是心中好奇,想聽你親口告訴孤。孤正準備前去溫府花園賞景,不如你陪孤一道過去。”
秦元君沒有反對,安安靜靜讓出道來,側身道:“二皇子先請。”
“良辰,孤對溫府府內格局不熟,你左右無事,也一道去罷。”二皇子從來不幹撿芝麻丟西瓜的事情,不願放手溫良辰這棵大樹,將她一塊擒去。
溫良辰翻了個白眼,十分想提醒他:我方才說過大太太喚我有事,你這會兒倒全忘了?
溫府同去的還有溫儀升、溫儀博同行,他們又不是個死的,如何要她引導他遊園。
溫良夏憤憤不平地躲在柱子後,幾次想要跳出來,偏生二皇子不給她機會,將溫良夏急得眼眶發熱,卻又奈何不得,最後,只好目睹他們一行人飄飄離去。
出了溫府的會客廳,來到朗朗日下,二皇子頓鬆一口氣,笑眯眯地問道:“我曾聽聞,你在今年年初為海寧一戰出謀劃策。此次抗擊海盜,將盜梟生擒,採納的便是你的建議,你可否詳盡告知於我?”
秦元君愣了一下,沒想到二皇子竟向他打聽海寧的海戰,溫良辰也訝異無比,心道,二皇子這是準備試探秦元君?
秦元君微微皺起眉頭。
自從得知自己非和親王親兒子,又非英孃親生,他的心中萌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直過了許久,又得知自己的生辰與某人的祭日重合,又查探到許多細緻的證據,他終於面對現實,自己……很有可能是,某個危險人物的子嗣。
其實,答案就在他身邊,他總是特意迴避,不敢去面對。其實,巨闕的來歷很詭異,也極為好猜。巨闕見實在瞞不下去,無奈之下將自己全盤托出,原來,他出自越國最為神秘而強大的暗衛組織。
試問整個天下,還有何人的暗衛隊伍能帶一個“御”字?。
得知這種可能之後,他驚喜連連之後,隨之而來的是刻骨的恐懼。“他”為什麼要將襁褓中的自己交給和親王撫養?母親的死因是否有蹊蹺?
秦元君獨自躲在一處僻靜山莊將近一個月,這才走出那籠罩於頭頂的可怕陰影。
不論如何,這些皇家的秘辛,距離他尚且極遠,而那位坐在龍椅之上、高高在上的“他”,從來沒有半分將他認領的意思。他今後的道路,得由他自己拼殺硬闖,成龍還是成蛇,僅在他一念之差。
他害怕嗎?
不,他不害怕,因為他要創造將來……和良辰的將來。
若自己今後想要出人頭地,必定不能再蟄伏下去,一旦被打入凡塵之中,等待他便是永為庸人的結局,更遑論平步青雲,娶溫良辰為妻。
他要的,並不僅僅是做官而已,和徐正一樣青史留名,是每一位讀書人的夢想。
不破不立。
唯破得立。
唯有不懼今後的陰謀詭計,迎難而上,他才有一線崛起的生機。
和親王權勢隻手遮天,目的在於打壓自己,秦元君乾脆跑出京都,徹底脫離和親王的控制,在他手伸不到的地方,開始營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