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感到我雖然土,卻是個有背景有來頭的人物,不光主動與我主動說話了,還拿出大前門的好煙讓我抽。
“小汪,來一支,大前門。”
我接過煙,聞了聞,很香,這煙是好煙,比我的雙戴花的煙好多了。一打聽才知道,一包大前門的煙頂三包雙戴花的煙。我抽了老胡的香菸,心裡很不是個味。因為就是在昨天,我報到的時候,跟他一見面,知道他與我是一個地區的,就主動與他套近乎,我主動抽出一支香菸,就是那包雙戴花的香菸,9分錢一包,一包20支,一支還不合一分錢。我認為這種煙是最合算的,什麼煙不都是火點著了往嘴巴里抽,這煙也一樣。至於味道,那是不太好,但好煙也是煙,是煙都是有毒的,好煙孬煙不都是過煙癮的嗎?只要能過煙癮,幹嗎要花那麼多錢買好煙呢?可我將那支雙戴花的煙遞給他時,他卻亂擺手,說他現在不想吸菸,一點面子都沒有給我。今天他給煙,我真不想接,但我不是那樣小肚量的人,我是汪有志啊?汪有志是那樣的人嗎?不是。
他媽媽的,真是有點氣人啊!同樣是來出席文代工作代表大會,同樣代表著各個地方的文化工作者,可人與人的差別咋就那麼大呢。為什麼我汪有志給老胡煙老胡就不抽我的,他給我煙額就接過來了呢?就因為他的煙是大前門的我的煙是雙戴花的嗎?我他媽的真是賤啊,真是沒有骨氣啊,真給咱雉水縣丟人啊!
我討厭這位老胡。
散了會,我什麼事也不做,專門至稻香樓的服務社買了一包大前門香菸,準備抽一支給老胡抽,還他的人情不說。也表我額與他在人格上是對等的。
當天晚上,我就準備給老胡敬菸,可老胡卻與他的幾位湖州老鄉到市中心玩去了。我一直等著,手裡拿著煙,就睡著了。等我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晨,老胡已經起床了。
我趕緊也起來,一陣寒風吹來,讓我打了個寒噤,我卻顧不得這些。便偷偷去跑出門外,去找老胡。
我出了門,見老胡在那水斗前正刷著牙,嘴上沒有閒著,這煙也沒法遞,於是我就又退回來,等著他。
“老胡。”當老胡一進門時,我便猛地喊一聲,卻嚇了他一跳。
老胡說:“小汪。一大清早的,你要幹什麼呀?嚇了我一大跳。”
我說:“不幹什麼,就是想讓你抽支菸。”
老胡手一手端著臉盆,一手端著牙具。一臉的尷尬相,說:“不要,不要,我剛涮了牙不抽菸。”
我就知道這傢伙要說這句話。他還是不拿我當人看。我也就當即變了臉:“老胡,你以為你是南方人就高人一等了是吧?你給我煙,我接了。我給你雙戴花的煙你說你不想抽菸,嫌我敬的煙孬,一點面子都不給我,我現在是買的大前門的香菸,我給你你還是不接,什麼意思的是,你?”
老胡被我這樣一說,弄得面紅耳赤的,很是不好意思,連連解釋說,沒有看不起我的意思,說罷就丟下牙具接我遞給他的香菸。
我一抽就抽出兩支香菸,他接煙的時候說:“我又沒長倆嘴,你遞給我兩支幹嗎呀?”
我用命令的口吻說:“好事成雙,拿著!”
老胡就只好接過我遞過來的香菸。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心裡說:“我我總不欠你什麼了吧。”嘰。
與老胡的這次小小的較勁,也是被逼的,我也不想與同志們弄個面紅耳赤的,不過這老胡太看不起人了,想想就氣人,我為了出口氣才做出那舉動。這一斗,沒想到我取得了勝利。效果也很好,老胡見了我,客氣多了,不敢用那白眼珠子瞄人了。你想是不是,出門在外的,特別是從蛤蟆灣裡走出的我,渾身都有著固有的泥土氣息,靠衣裝和那塊不拍不走的羅馬錶只能改變我的外表裝疏,卻改不了我骨子裡的那帶著泥土的血液啊!所以,我進了城到了時尚的環境中,使我最難受的就是受那些時尚人的岐視,特別是那種岐視人的目光,如一支支利箭射入額的心中,讓我又怕又恨。所以,我來樂州之前,亢奮之餘老是有點擔心,出門在外,特別是從北方到南方,弄不好就要受南方人的氣,我怕他們嫌我土,嫌我髒,用白眼珠子我額,結果還真的遇到了這樣的事,嘰!
經過我挺直腰桿與以老胡為代表的南方人一斗,我勝利了。現在看來,沒有這種感覺了,我完全放鬆了,腳步邁的是和諧的步伐,表情是自然的表情,心情是放鬆的心情,不象剛到樂州時,夾著尾巴走路,別管誰與我說話,我心裡都“咚”――先嚇了一跳。
會議還有一天就散了,忽然有幾個老胡的老鄉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