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表姑的下首,而對面坐著二姑娘和四姑娘,此時謝明芳臉上隱隱的不屑,只怕在場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倒是謝明嵐雖年紀尚小,卻端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前視並不閃躲,瞧著倒是進退有度的模樣。
“按理說,昨個就該讓你們四個給表姑見禮的,不過表姑一路長途跋涉大夫又讓歇息著,故而今個才讓你們給表姑請安的。”
蕭氏這麼說著,幾位姑娘都從位置上起了身,蕭氏挨著指點道:“坐在表妹你旁邊的是大姑娘明貞,今年七歲了,對面穿著鵝黃裙子的是二姑娘明芳,今年六歲了,旁邊的是四姑娘明嵐,今年三歲了,只比我生的這個小魔星大上半歲。”
林雪柔跟著蕭氏的指點一一看著謝府的這幾位姑娘,幾位姑娘年紀雖然都小,可是卻各個如珠似玉的,小小年紀早已經瞧出了美人胚子的模樣,四人皆帶著金項圈,只是下頭墜著的玉石卻各不相同。
大姑娘是橘黃的玉皮子,打成方方正正的模樣,瞧著玉質也是極好的。而二姑娘項圈下頭墜著的是一塊綠瑩瑩的翡翠,瞧著是冰糯種的,站在她旁邊的四姑娘下頭卻是一塊白玉帶墨的玉牌,那玉牌上的墨如同染上去一般。
蕭氏這會才笑著指向最後也是最小的那個姑娘說:“那便是六姑娘,同她哥哥是對龍鳳胎。不過哥兒如今都在前院,待晚膳的時候再讓他們過來給表妹見禮就是。”
林雪柔聽了這話便仔細打量起這位六姑娘,她同其他三個姐姐都帶著同樣的金項圈,只不過她項圈下頭墜著的是一塊羊脂白玉,那玉遠遠瞧著就晶瑩潔白而無暇。
四人雖心中各有想法,卻都是規規矩矩地給林雪柔行了禮。林雪柔面色一紅,回頭對丫鬟說:“嬌杏把荷包拿上來。”
嬌杏從袖子裡恭敬地拿出四個繡著各色花草的荷包,林雪柔拿了荷包一一遞到幾人手裡,最少那個說著:“沒什麼好東西,還往幾位外甥女莫嫌棄。”
四人齊齊說了聲多謝表姑。
蕭氏見這邊見過禮,倒讓丫鬟在花廳擺了膳桌,留了幾人吃飯。眾人依次坐下後,就連最小的謝清溪都坐的分外規矩,林雪柔瞧了這提著膳盒來來往往卻絲毫不見混亂的丫鬟,暗暗觀察起蕭氏的動作,生怕錯了規矩讓人恥笑。
用膳的時候格外的安靜,因著謝清溪年紀小,便讓身後的素雲伺候著,她喜歡哪樣素雲便給她夾到碗中。別人吃沒吃好,她不知道,反正這是在她親孃的院子裡頭,她自然是不會虧待自己,愛吃什麼吃什麼。
謝明貞倒是常在芝蘭院裡用膳,因而吃的倒也好,可謝明芳和謝明嵐卻甚少在這裡用膳。謝明芳是個愛吃的,可礙著有這個表姑在,又不好隨便夾東西,只略吃了幾口。而謝明嵐卻是安安靜靜地吃飯,瞧不出什麼來。
這一頓飯吃下來,倒也安靜。待用完膳後,蕭氏便讓姑娘身邊的丫鬟伺候她們去春暉園上學。
蕭氏留了林雪柔下來,卻讓人帶著謝清溪出去玩了。
謝清溪出去後,便直奔著院子外面,要往前院跑。要不是素雲在後頭攔著,只怕還真的被她跑了出去。
謝清湛昨晚去同謝清懋一起睡在前院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謝清溪疑心他是趁機甩開自己偷溜出府玩去了,便鬧騰著要去前院找他。
素雲見實在安撫不了她,便讓小丫鬟同香雲講了一聲,自個帶著謝清溪往前院去了。
而蕭氏這邊正和林雪柔說到她母親去世的事情,待聽完後,她唏噓了幾聲,直說到應該派了人過來通知一聲,好讓她們去弔唁的。
“母親是寡居之人,哪好外出走動,”林雪柔一想到這裡,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掉了下來。
她用帕子擦了擦臉,有些羞愧道:“我身上帶著孝,本不該來打擾表哥同表嫂的。可家中伯父卻……”她竟是說不下去的樣子。
此時旁邊的孫媽媽卻是開口道:“太太,咱們姑娘實在是可憐。自從沒了爹媽之後,那族裡的人,佔了老爺夫人的家產不說,還要將我們姑娘隨便嫁給別人做填房。姑娘無法只得帶了老奴和嬌杏,準備回安慶投靠舅老爺一家,可這山長路遠,我們姑娘是個女子,又帶著我這個不中用的老婆子,只得先投奔了到這裡。”
孫媽媽的話將林雪柔臊的半死,她一個未婚姑娘家,聽著填房這樣的話總歸是不好。
蕭氏暗暗嘆氣,這主僕三人老的老小的小弱的弱,能從沛縣到這裡只怕路上也是受了不少苦。可是前車之鑑尚在眼前,蕭氏又豈容再埋下禍根,只聽她款款道:“表妹如今既然到了家中,只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