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磕頭,“啊,主子,奴才是無心,求主子恕罪。”
皇帝心頭毛躁,書也看不進去了。說治她罪,不算大事,他待跟前人也沒那麼苛刻,不至於為這點雞毛蒜皮斤斤計較。從裡到外再換一通太麻煩,索性上床踏實。
瓊珠替了素以的職,原本早計劃好的,更衣先什麼後什麼都知道。含羞帶怯的去了皇帝的袍子馬褂,脫到下邊褲子時簡直要臊死了。鹿血到底不是白用的,龍根隔著綢料直挺挺撅著,像把劍似的指向她。閨裡的姑娘沒動過真格的,繪本上看的那些不過是皮毛,哪像現在這樣真刀真槍在眼前!
瓊珠咬了咬唇,目下是好機會,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再錯過就是她沒出息。她心裡掙扎了一下,問她怕不怕,當然怕,可是沒有退路。她假作無意的輕輕一拂,假惺惺的咦了聲,“主子,這是個什麼物件兒……”
皇帝抽口冷氣,現在的處境經不起撩撥,他眼裡幾乎燒起火來。
瓊珠在他腳邊跪著,解開他的褲腰,小心翼翼褪下外面的紅青緞繡金四團夾褲,中褲是黃綢,料子更薄,看得也更清楚了。她心口一陣陣發緊,鼻尖上沁出汗來。趨前身抱住了皇帝的腿,繡面半抬,眉攏輕煙,輕聲道,“主子這龍馬精神……賞了奴才吧!”
嗷嗷嗷,我不是故意停這兒的,表打我,抱頭鼠竄ing~~
①取燈兒:火柴。
第48章
她拿臉溫馴的蹭蹭,那地方越發英氣了。她有點小小的得意,管她素以怎麼得寵呢,到了這當口,只要是個女人就行。萬歲爺把持不住了吧?把持不住才好,有了這春風一度,就算主子不發旨,貴主兒也不能坐視不理。再說了,爺們兒雖薄倖,對翻過牌子的總還會顧念點情分吧!
她仰頭瞧瞧,主子爺臉上略顯焦灼,這種情況下八成是撓心撓肺的難受。她也是頭一回幹這樣的事,心裡挺緊張,渾身發顫,站起來的時候腿肚子直抽抽。勉強立住了,猶豫了下才去解皇帝的褻衣。剛觸到領上盤扣,卻被皇帝抓住了手。
“宮女子自薦枕蓆是要被杖斃的。”他說,“誰給你的膽子?”
瓊珠覺得兜頭一盆冷水澆下來,把她淋了個透心涼。她瞪大眼睛惶駭道,“奴才不敢觸犯宮規,奴才也是為了主子。怕主子……這樣式的,憋壞了身子。”
“這樣式的?哪樣式的?”皇帝紅著兩眼哼笑,“你懂得還真不少。”
荒郊野外紮營,間或從遠處山崗傳來幾聲淒厲的狼嚎。素以抬頭四下望望,三更的梆子篤篤的敲過來,原來夜已經深了。隔著縱橫交錯的一列列巡夜禁軍看過去,駐蹕的行在四周由御前侍衛環繞著,真像眾星拱月似的氣派。
她端著蓋盅過大帳來,到了門前才看見攔路虎一樣的榮壽。腳下一頓,喲了聲道,“天兒可冷,大總管怎麼站這兒呢?戳腳子是咱們宮女兒乾的,您這是?”
榮壽往前邁一步,倆胳膊一攤,“站著,主子歇了,瓊珠在裡頭伺候就成,你也別進去了。”
素以抬了抬手上托盤,“那這建蓮紅棗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唄!”榮壽吊著一邊嘴角哂笑,“姑娘您得有點兒眼力勁,這都睡下了還喝什麼湯啊!再有沒問你罪呢,耽擱了半天,幹什麼去了?”
“御膳房沒有備這湯,還是我到那兒現做的。”她也不是善茬,抬眼看看他,“大總管連鹿血都知道曬,不是說血要紅棗養著嗎,這麼要緊的東西怎麼忘了事先知會御膳房呢?您要治我的罪,這也治不上啊!”
榮壽嘿了聲兒,剛想和她理論,裡頭瓊珠打簾子出來,要哭不哭的模樣,臉色不大好。榮壽知道了七八分,心裡懊喪得什麼似的,沒辦法,只好問,“主子安寢了?”
瓊珠應個是,轉過臉呆滯的瞧素以一眼,“主子叫你進去呢!”
榮壽太陽穴上一跳,打量素以,那丫頭往後退了步,“不都安置了嗎,還叫我進去幹什麼?”
榮壽心頭拱火,真是天子威儀,不是做奴才的能算計的。他腦仁兒作疼,咂嘴叱道,“別嚼舌頭了,主子叫,你還敢不去?趕緊的,沒睡正好伺候著把湯喝了,快去吧!”看她進了門才把瓊珠扯到邊上來,壓著嗓子問,“到底怎麼回事?又黃了?”
瓊珠哭喪著臉道,“萬歲爺說宮人自薦枕蓆要掉腦袋的,別的倒沒數落我什麼,就那麼冷眼瞧著我,我真臊得沒處躲。諳達,我沒這個命,我也認了。橫豎出了這事兒,往後沒臉見主子了。您把我調走吧,我死也不要在御前了!”說著捧臉嗚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