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眼明水幻影絕
一生人世三千夢,把酒言歡萬解愁;醉裡桃香流水意,春濃依舊花已落;
五彩斑斕,整個街道都沉迷在節日煙花絢麗中,歡聲笑語籠罩了整個佳節,一抹惹人眼迷的倩影,在人群中穿來穿去,跳動不停,一圈又一圈,她張開雙臂揮舞著煙花棒,美麗的像一隻彩色蝴蝶,又如一隻剛剛從沉睡中醒來的睡蓮,她樂、跳、鬧、笑,她歡悅,著實讓那三月煙花,孤單遠影的人迷了雙眼。
“師父,快過來一起玩啊……你看那煙花好美啊…”女子一個旋舞轉過身來,芳香散發,微微一笑,如彎彎的月牙,著實美麗、迷人,轉眼朝一直站在離她不遠卻又隔了距離的白衣男子招了招手。
白衣男子不語,置手身後只是靜靜看著她,溫柔而又溺愛,這種熟練的神情彷如做了一千年般長,萬年般久遠,靜靜的,彷彿在此豎立了千萬年。
喊了半天也沒有效果,女子再也不如他這般耐得住性子,像蝴蝶一般朝男子飛奔了過來,哪裡注意到腳下小的石子,身子一斜差點倒地,好在已被白衣男子拉住了手,“怎麼這麼不小心,還像個孩子。”白衣男子修長的指尖為她摘著遺落在髮間的那片樹葉,只是淡淡一笑卻溺愛的出水來,他的眸子美麗而妖豔,妖豔而恍惚,清晰而又模糊。
“我本來就是孩子,被師父捧在手心的孩子,嘻嘻……南宮師父你又能比我大多少呢?我都十六了,你還不願告訴我你多大嗎?”女子倚在白衣男子身邊,嬉笑的打鬧著淡然依舊的他,這個問題從拜他為師那天起,她就一直在追問,他也一直不言,她便不再下言。
啪啪啪……
煙花絢麗,繽紛五彩,一聲高過一聲,空中桃花緋紅,鑼鼓喧天全然覆蓋了那句‘多大少?我也記不清楚了。’
她歡悅嫣笑,拉著他有些僵硬的手,奔跑在人群中,他雖有些遲鈍,卻也迎合跟隨。
她說,那一夜,是她此生最美好的回憶,那是與他唯一僅存的珍貴。
藍衣婢女悄悄打量著那淡然如墨立於窗前,不知看什麼的女子,她髮髻高綰,髮髻邊別有一朵白色蓮花,蓮瓣俏皮的浮在女子的眼角,她身著琉紗白裙,腰間中垂落著一條金絲睡蓮繡花流蘇,與宮裝格格不入,這樣的她與屋中處處白蓮更為和諧,不食人間煙火,哪像傳說中的妖女,分明是天外仙。
天外仙四字脫口而出後,藍衣婢女才瞭然明白自己是來幹什麼的,自己的小命即將休矣,她雙手高高託著藥盤,戰戰兢兢跪在女子身後,屋中全然感受到藍衣婢女急促的心跳聲,似乎雖是一個無法控制將要嘴中跳了出來一般,嘭!嘭!!嘭!!!一聲高過一聲…“娘…娘娘,陛下今夜會過來,這這湯藥您、您趁熱喝了吧,陛下知道您怕苦特意為您準備了蓮子糖。”
一聲響起,終是饒了沉寂……現實中就是現實,過去終究是過去,無法停止……無法挽留,無從選擇。
“嗯,你先擱那兒,下去吧。”她淡淡說道,看都不曾看一眼,因為藥盤中無非放著兩樣東西,一是,用蓮子熬製,用專門的模具凝固而成,曾經那是她最喜歡的糖果,如今卻膩了。二是,白瓷玉碗盛著黑乎乎似血非血,似藥非藥,比血清濁,比藥更濃,她不知到那是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喝,她只知道只要他在這裡過夜,她就會喝。
而她宮中人之人,除了從小一直在身邊照顧她的桑兒都是新人,如今連桑兒都不見了,都是因為她的反抗,不喝,所以伺候她喝藥的人都無故消失,了無聲息,是死是活,她亦不知,應該是死了,眼下這位是第多少個,她記不太清。
“怎麼?本宮還使喚不動你?”眸光緊縮,朝遲遲未動半分的藍衣婢女,微微提高了些聲音。
“不,奴婢不敢,只,只是奴婢來時陛下有交代,必須親眼見娘娘將藥喝下,才,才可以離開,否則……否則……請娘娘大發慈悲,求求,求您還是快些把湯藥喝了吧!救救奴婢吧。”藍衣婢女來時雖然已充分做好了死的準備,但是還是害怕,害怕的求饒,害怕的不放過最後一絲希望,害怕的失了骨氣,搖尾求憐的抱著這個惡毒妖女的裙襬,希望她仁慈。
她冷冷一笑,她知道,來伺候她喝藥的人都在求她大發慈悲,不是因為她本身有多麼可怕,而是他把她變得多麼可怕,他到底有多麼可怕?一夜誅殺百萬大軍,一夜血洗紫星朝,顛覆朝綱。
他很寵她,一種用血來灌溉的溺愛,不惜踩著他人屍體,只為囚禁她,為了逃離,為了反抗,她不能仁慈,她不憐曾伺候過她的人,她不顧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