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活,她更是咬牙承受午夜夢迴索魂白衣、長舌、披髮人群,
他很寵她,但他身邊從不缺女人。
美女如雲,可謂是坐擁後宮佳麗三千。可至今活著的只有她一人,她不知道為什麼,侍寢過的妃子一一死去,銷聲匿跡。
她只知道如今這般活著的自己與死人無疑,在這種紅牆綠瓦下生不如死的活著,還不如死了來得乾脆。
今日,又有人來伺候她喝藥了,她不是憐惜,而是膩了,膩了血腥,膩了死人,膩了他總是用死人逼她就範,膩了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好了,我喝就是。”她微微皺眉,十分不厭煩,說著便一口而飲,全數喝下。
藍衣婢女見她毫不猶疑的飲了下去,頓時頓大了眼睛,明亮的眼珠一閃一閃睨出的全是血絲,恨不得喝了這妖女的血,來解自己的心頭之恨,起身掐著她的脖子一陣暴怒,“妖女,你既然可以喝藥,為什麼之前不喝,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整個宮中雞犬不寧,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整個宮中死了多少姐妹,你知不知道她們是多麼的年輕,你為什麼這麼壞,為什麼不懂慈悲?”藍衣婢女,推搡,咆哮、憤怒,無聲悲痛,詮釋著她的悲,她的恨,她人的悲,她人的恨。
她冷冷一笑,不語,不動,不喜,不悲。
苦笑,‘慈悲,說得好,我對他人慈悲,又有誰對我慈悲。’
只是藍衣女子永遠都聽不見她說的這一句話了,罵完了,心寬了,瞑目了,今日這裡又多了一個含恨而終的怨靈。
刀起倒落,他永遠這般。
錯了,這種事他不屑做,因為身邊總有個人會搶先替他做的很完美,甚至會俯身為他拭去衣角那不小心沾上的血漬。他不需要應聲,只需觀戰,做出最終的抉擇。
她冷哼一聲,她在想這般殺人魔還害怕髒了衣角不成,這樣一個只拿人命如草菅的男人又有什麼值得他這般做?滿是不屑的嘲笑。
“來人,將這賤婢屍首剁成肉醬,扔出去餵狗,與這賤婢所有相關的人,全部拉去午門斬首,一 個 不 留。”他冷冷一聲令下,簡單的一句話卻使高牆紅瓦中屍體遍佈,偏遠的邊城又將多了一家孤魂,他就如黑夜中的死神,掌握著所有人的性命,只要他一個不高興,都無法擺脫他的安排。
隨即那兇殘的目光一掃而過,對著她伸出了好似天神般修長的手,“蘇兒,過來,讓朕看看有沒有傷到哪裡?”微微一笑,宛如暖陽,卻又冰如涼水,慢慢冰封了她熾熱的心。
“你不願過來?那朕過去。”轉眼他挑眉淡笑,收回僵至在空中的手,溫暖如玉,沐浴春風。
對,她就是慕小蘇,一個曾經天真到浪漫,一個無法擺脫命運捉弄的人。
見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她目光不停閃躲,如一隻受驚的小鹿,嘴唇張張合合,神情恍惚,眼前全是幽靈索命模糊倒影,口中不停喃喃‘死人,死人,好多死人,他,殺了好多人,他是惡魔,是魔鬼,不,不……’腳步不由後挪動,膽怯的反抗著,指著大門暴吼道,“不,不,不要,你不要過來,你,你出去。”
何時那上京天不怕地不怕的惡霸——慕小蘇,也變成了如此,也只能顫顫驚驚躲在紗冰絲紗簾後面,雙手緊緊攥著紗簾,不停搖頭,顫抖磕牙。
他依舊前進,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如一陣春風卻無比刺骨,卻始終沒一點反應,慕小蘇慌忙中她扯下發間金步搖,對準自己白皙、纖細的脖子,吼道,“你再過來,我就死在你面前。”
譁…
血,慢慢順著金步搖趟過她的指尖,染紅了袖口。
殷紅的一片,像重物一般狠狠砸在了他的胸口,如萬劍吞噬他的心口一般,身子頓時如被抽空一般,他停下腳步,捂住胸口,站在原地,臉色慘白,血絲布滿雙眼,眸中、眼底全是驚怕,伸手慌張的喊道“好,好,我不過來,我不過來,蘇兒,聽話,快將它放下,不要傷害自己。”
確定一切都靜止了,確定他不會來碰自己了,確定自己了安全,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微微撫了撫胸,轉身朝內屋走去,直直躺下,似乎將那一抹黑底明黃的天子,全然當做了空氣。
也渾然不知,她這一細微的動作,正在一寸一寸灼燒那黯然的心。
身後側立那面癱的人身子一麻,頓時臉抽了抽,敢如此對待主子的人,普天之下除了這位吟居殿的吟貴妃以外再無他人,無視了主人卻能依舊安然無恙到至今,普天之下除了這位吟貴妃又有何人呢?
揚起眉角眼中倒影著那孤獨的明黃,或許只有它明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