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3 / 4)

緣很好,其實與她丈夫毫無瓜葛。她卻*開始無理尋鬧,檢查追蹤,直到追到辦公室平白打了那女人一耳光,她丈夫忍無可忍,於是離婚。據說她丈夫和她辦好離婚書後還流下了淚。——我每想起那個黑著眼圈換手套,為一家老小寒苦奔波,大冷天還家裡家外*持的女人心裡就不由一陣難過,也總想起書上的那一段旁白:

——華年終於拿到了那個近於夢幻的汝窯瓷瓶了。他的心裡湧起一種幸福,但又不能置信。他看著自己當著礦工多年後滿是硬繭的手,斑駁破裂,而瓷是如此的白。他不信這個瓷瓶會真地落在他手上。他轉著那個瓷瓶,想摔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象驗證是否在做夢似的掐自己一把。他其實只是這麼想了一下,那個瓶就落在地上,碎了,散了,無法粘合了……

(三)

總在想,是不是真的曾有人擁有幸福——我們期待的也並不是一句流言,苦苦尋覓後一無所獲該是多麼殘忍!於是,我想起了一位老婦。

在大學校園裡,有一位中文教師,她是一個慣著黑衣的婦人。有人說,她很會彈鋼琴。這從她的聲音裡就可驗證——那是一種磁性的帶著彈力的聲音。從聲音中我們總聽不出她有那麼老——老到竟還是建國前的教師。

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的先生,後來才知已經亡故了,她由此一直單身。學生間流傳著很多關於教師的新聞。一次大家在談論數學系一位副教授的風采,便有人說:就是他,追求了於講師二十年了。於講師便是那個老婦,她的職稱很低,聲音很好聽,會彈鋼琴,而且,有人追求了她二十年。

只有一次走進她的家門,門庭很窄,一室一廳,還有一個簡單的廁所。我是送論文題綱去的。屋裡沒有什麼陳設,引人注目的便是單人床頭那一張放大的黑白照。照片中的男人舊式西裝打扮,但目光深遂似可穿越千古,起碼的穿越到身後。那大概便是她的亡夫了。這目光竟有力量在他年紀輕輕即喪去後讓於老師——這麼一個曾經美麗的女子為他枯守經年。他們的當初,一定幸福得難以回想吧?

那一年寒假,宿舍中園的學生已經走空了,我因為一門功課不及格,留在那兒補習並預備論文,還沒有走。中園對面便是住的都是單身教師的西園,那些年輕老師這時多已回家探親了。食堂停夥,我便看見於講師一身黑衣天天清早買回一把青菜豆腐,也才知道她吃素。有一個午夜,當我從冗雜的版本學中抬起頭來,天地一片昏噩中,忽聽到一陣陣若有若無的琴聲,極響也極弱地在暗夜間*。我順著琴聲摸去,走進西園,整整一幢樓只有一間燈火昏黃的亮著,那是於老師的屋。琴聲在此聽來已近於轟鳴——今天終於可以不用怕打擾鄰居,也無人打擾她自己了。那是一種巨大的飽含著痛苦和幸福的音響,是期望、守侯、信誓與回顧。我聽著一個老婦用年輕稚弱的聲音在那裡狂洩著一種痛苦與幸福交混的情感,山為陵、江海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那個寒夜,我淚流滿面。

多年以後,我重新見到她,她已經退休了,一頭華髮。也是次校友聚會,我忍不住輕聲問:“您——還幸福嗎?”我不自覺地選用了“幸福”一詞。

她目光穿越過久遠,良久才淡定地回過神來,說“我曾經擁有過幸福,那以後我便用一個人獨守的痛苦不斷地驗證與溫習它。沒有溝壑,不見高山。我用痛苦挖下一道深渠,然後幸福也就顯得彌高彌醇了,孤陰不長,孤陽不生,你怎麼只問——我幸福嗎?”

我再一次感動——誰能說幸福只是一句流言?

………【第三十九章 百合的眼淚】………

(一)

年少時,他和她是一對戀人。曾經天真的以為這世上只剩下他們的愛情。然而愛情是經不起很多東西的。他最終還是和她分開。她隻身去了外地,一別十年。十年後,他已經是個三歲女孩的爸爸,而她卻還是孑然一身。在一次同學聚會中他們相見了。她裝作沒看見他,而他卻在同學中一眼就認出她並上前叫她。她抓住好友的手,不想讓他看出自己內心的慌張。知道他已婚,知道他已有孩子,知道他忘記了誓言,她恨他。聚會結束後,他非要送她,而她最終還是沒有拒絕。到她家樓下,他緊緊抱住了她,那一刻,他和她的眼淚都流了下來。她問:“為什麼?”他無語,只是更加緊緊地抱住她。於是他和她又在一起,糾纏著、依戀著、疼惜著,只是他們的愛已經不能在陽光下生存。他從不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她也從不問。直到有一天,她還是知道了,當她看見一個漂亮的小女孩被他抱在懷裡,聽見小女孩稚嫩的聲音叫著:“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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