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建也算是喝過不少好茶的人,工藝花茶沒少喝,但這種花茶卻是之前見都沒見過,打量了一眼,含笑看著陸子初:“這茶倒是挺別緻,就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陸子初只專注看著花茶,不看翟建,嘴角還掛著笑:“新配的花茶,名字還沒取,不過我之前倒是取了兩個名字,說出來,翟總怕是要見笑了。”
翟建應道:“陸先生謙虛了,高雅之人,取的名字自然不會落入俗套。”
向露在一旁說道:“翟總給陸先生戴這麼高的帽子,如果等一會兒陸先生茶名說出來難登大雅之堂,你讓我們陸先生到時候怎麼下臺啊?”
翟建看了一眼向露,失笑道:“陸先生,您這秘書嘴巴可真厲害,泰康如果有向秘書這樣的人才,我也不至於每天焦頭爛額,不知道能少操多少心。”
“翟總,您就別取笑我了,我就是一秘書,哪有您說的那麼厲害。”
向露說著,從茶盤下端抽出一份檔案遞給陸子初:“陸先生,這份檔案急需您簽字,我稍後進來取。”
起身時對陸子初和翟建彎了一下腰,端著茶盤離開了。
翟建看著向露的背影,眸光閃閃,向露是陸子初心腹,他聽出來了,這茶有門道,陸子初分明是在暗喻什麼。
畢竟在商界混跡多年,翟建有著為商者的精明,選擇不動聲色,笑著問道:“陸先生,您說您取了兩個茶名,不知道茶名叫什麼?”
陸子初笑笑,翟建總算是開竅了。
“一個叫隔岸觀火,一個叫遠交近攻;我拿不定主意,聽說翟總是愛茶之人,想必能幫我把茶名定下來。”清淡的嗓音,委婉之餘,但又太顯開門見山。
翟建臉色微變,眸色微眯,看著翻看檔案的陸子初,無意識皺了眉。
這一看,翟建眼皮下意識跳了跳。他明顯看到,陸子初翻看的檔案裡,清楚寫著“興源”兩個字。
他終於明白陸子初是什麼意思了。這個老狐狸……
隔岸觀火:泰康基金和同行興源基金最近僵持不下,鬧得不可開交,雙方急於爭奪陸氏這個大客戶,陸子初口中的隔岸觀火,無疑打算坐觀龍虎鬥,難保不會在適當的時機裡趁虛而入。
遠交近攻:泰康和陸氏業務不同,達成同盟,屆時雙方互利,削減同業實力,對誰都有好處。
但凡聰明人,都會選擇“遠交近攻”,翟總也不例外,但卻沒有輕易答應,陸子初心思不定,在商言商,凡事小心一點總沒錯。
翟建盯著陸子初,凝聲道:“其實我個人比較喜歡遠交近攻,但這個名字怕是跟這朵花茶不符。”
“那就只能換個名字了。”陸子初向後一靠,抖了抖手中的檔案,竟然還能淡定的繼續看下去,沉默一瞬,頭也未抬,只靜靜說道:“翟總覺得‘樹上開花’這個名字怎麼樣?”
翟建心裡開始有些焦躁了,難道陸子初打算和興源聯手?
翟建說:“泰康能力有限,還不到開花季節,就是不知道陸先生是否能幫泰康樹上添花?”
陸子初這時抬眸看了一眼翟建,眸色淡淡的,但在翟建看來,那雙眸子卻盡顯傲氣,尤為深沉。
“翟總覺得我這雙手怎麼樣?”陸子初說著,右手伸出。
手指修長乾淨,很漂亮。
翟建善於察言觀色,心忽然落定了,語氣也輕鬆了不少,擱置在杯子上的手指蠢蠢欲動,道出最後一絲遲疑:“陸先生這雙手很好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化腐朽為神奇?”
陸子初這次徹底放下興源基金合作檔案書,俊雅的容顏上有笑容緩緩漾開:“不防告訴翟總,我這雙手生來靈巧,擅長做花。”
言罷,陸子初右手手心朝上,那是邀請姿勢,意欲合作。怎麼看都有一種安定人心的魔力。
這一次,翟建毫不遲疑的伸手回握,“合作愉快。”
“自然。”陸子初笑得撩人,假花有時候也是花。
……
那份興源合作檔案,倘若翟建留心的話,一定會發現,除了第一頁有字之外,其他頁面均是一片空白。
翟建離開後,向露走進來,拾起那份合作檔案,走到辦公桌前:“據我所知,泰康除了和我們達成了同盟,暗中也和鑫耀達成了利益關係,要不然鑫耀在資金不到位的前提下,不可能這麼快就追平下跌股票。”
“所以說,誰都不要相信,越是看起來關係交好的人,越是容易背叛算計你。”陸子初嗓音低沉,慢條斯理,但眸子裡的光卻一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