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百花洞時已是入夜時分,明淨的月光籠罩在整個村莊上,風呼呼的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遠遠看去多了些許寂靜與清冷。 剛踏入村子,一聲聲狗吠傳來,緊接著伴隨著主人的呵斥聲,整個村子瞬間就熱鬧了起來。 “大黃!喊啥呢?大半夜的!” “老黑,別咬,趕緊回來吃飯!” 此起彼伏的聲音,給村莊添了幾分煙火氣息,少了些許孤寂寒涼。 蘇廣白走在前面,他挑著兩麻袋冰粉果,還背了半揹簍菌子,手裡拿著棍子,不停的弄出聲響來驅趕狗。 劉桂蘭挑著兩麻袋冰粉果跟在他身後,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家門口,先把菌子放在門口,水都來不及進屋喝一口就挑著冰粉果上老蘇家了。 此時的老蘇家熱鬧非凡,院子裡點著好幾個火把,還燒了一個火塘,整個院子被火光照亮。 五六個婦人蹲在地上分揀菌子,看看有沒有不能要的,大家都是撿菌子的好手,哪些能要哪些不能要也已經記清楚了,此時分揀起來速度極快,片刻功夫就挑好了一揹簍。 挑好後遞給旁邊的蘇老爺子去稱重,稱好後蘇阿奶負責給錢。 給錢的時候還不忘了提醒他們,數一下錢對不對,“今天這也太晚了,下次過來早點,你們這回去都要摸黑了。” 幾個村民嘿嘿一笑,“沒事,看得到路,拿了火把的。” 這都是菌子惹的禍,原來這些菌子大家都不認識,自然沒人去撿,所以在山裡氾濫成災了。 這突然聽說有人要收,而且價格還不低,四十斤十文錢,大家可不就是鉚足了勁的去撿嘛。 菌子越撿越多,越撿越上頭,根本停不下手來,跟上癮了一樣,所以這不一不小心就來晚了嘛。 “嬸兒,你放心,我們明天一定來早點,絕對不會這麼晚了。” 幾人臉上都有幾分不好意思,特別是看到地上蹲著分揀菌子的幾人,愧疚之意就更甚了些。 蘇阿奶臉上掛著笑,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她也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大家日子都不好過,這突然來了個營生,那肯定是卯足了勁的去抓住啊。 “我主要是怕你們回去路上不安全,大晚上的,路也看不清。” “嘿嘿,嬸兒,這個你就放心吧,我們有火把呢,再說了我們幾個都是走慣了山路的人,這點路不礙事。” 幾人站在一旁等著,那裡還有兩個人的沒稱,大家摸了摸放在胸前的銅錢,只覺得心裡熱乎乎的。 今天這一天,全家人一起上山找,撿了七八十斤,他回家後還挑了挑,不好的都沒要,所有菌子都裝在大揹簍裡。 剛好裝了兩揹簍,他一擔就給挑完了,這忙活一天,二十文錢就到手了,這可比上碼頭卸貨強多了,還沒那麼累。 劉桂蘭夫妻倆進來時,看到這麼多人也是一臉懵,而且還都是一些生面孔。 兩人沒敢說話,把冰粉果放一旁等著,蘇老爺子跟蘇阿奶站在中間,最後還是蘇阿奶先看到的他們。 “桂蘭來了?” 劉桂蘭笑了笑,“噯,嬸兒,是我們,今天上山摘了一點冰粉果,想著讓叔幫忙過一下秤。” 看那邊的菌子還沒分揀好,蘇阿奶就拍了拍蘇老爺子的手,“先把他們的稱了吧,這邊還沒好呢。” 蘇老爺子點頭,從那幾人中間走了出來,看著四麻袋冰粉果,他挑了挑眉,臉上帶著幾分吃驚,“喲,不老少呢,你們這是跑了多遠啊?” 蘇廣白撓了撓頭,“去桂蘭她老家那邊摘的,是有點距離,但勝在沒人摘,沒叫人白跑一趟。” 蘇老爺子一袋一袋的稱,蘇廣白的那兩袋要多一些,一共是一百一十斤,劉桂蘭的就只有九十斤,兩個人的加起來剛好是兩百斤。 “老婆子,二十文錢。”蘇老爺子算好後,衝著蘇阿奶報了個數。 旁邊那幾人見狀,一臉吃驚,“嬸兒,你家還要這個冰粉果呢?” “對啊,十斤一文錢,你們若是有的話也可以送過來。”蘇阿奶應道。 聽到她們家還收冰粉果,那幾人面面相覷,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他們都想到了白天撿菌子時遇到的那些冰粉果了。 那一山坳,摘了豈不是也有個七八十斤? 大家吞了吞口水,痴痴的笑了起來,那可都是錢啊! “嬸兒,你就說,你們家還有什麼是收的,下次我遇到了一併送過來!” 他本意是開玩笑,沒想到蘇阿奶竟然還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 “我們家現在暫時只收菌子、鴨蛋、冰粉果、紅薯,還有番椒,若是找到了番椒也可以送過來,只不過我們只要紅的,不要綠色的。” 幾人:“……” 幾人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我滴個乖乖,這咋啥啥都要啊! 菌子他們在撿了,鴨蛋他們家裡沒養鴨子,但是紅薯今年種了,比往年都多,冰粉果嘛,嗯現在知道了,明天就可以去摘,邊撿菌子邊摘。 這番椒啊,他們也見過,雖然不多,但是蚊子腿也是肉,能賣一文是一文唄。 稱完了菌子,幾人拿著火把返回家,這一路上,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勁兒。 大家說著明天起早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