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冥冥中似乎有一種動力在鼓舞著她向前走。莫名的熟悉感讓她無法停下,當盡頭出現時候,她激動的心漸漸平靜下來,認真的想那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盡頭什麼也沒有,僅僅是另一道石門而已,她再次推開石門,看到的是一個小小石室,裡面連張椅子也沒有,只在迎門的一道牆壁上掛著一塊黑布,另兩道牆上各有一面石門,不知通向何處。到了這兒她便關掉手臂上的火光,因這間石室別的沒有,但有一樣寶貝,那便是懸在當頂的明珠,發出灰濛濛的一片光。
原來只是這樣,她以為夢境中要看到如何可怕的情形,居然只是這樣而已。一時間恐懼大大降低,她細細打量起這間小室。
子夜宮不愧是皇宮,連個秘道也要用明珠來照,太過奢侈,阮夢華搖著頭一把將明珠抓在手中,心想這倒是個好物件,她那裡明珠雖多,用來照明卻均不及此物。她順手扯下牆上的黑布擦拭明珠,卻發現石壁上露出一面晶鏡,不知如何鑲嵌在石頭上,鏡身華貴無比,在淡淡的光線下隱隱有柔柔的光線在流動,這可奇了,難道這條秘道竟只是為了儲存這一方晶鏡?
阮夢華細細打量著鏡面,突然發覺裡面的人像竟不是自己的臉,而是一處宮殿的一角,正對著一張金色大床,透過隱約繡滿騰龍的幔帳,可辨出正有一男一女肆意享受著歡 愛,她登時傻愣呆住,繼而不知所措,先是臉上赤紅,瞬間又血色全無,雖然不是很清楚,可……那、那明明是仁帝陛下與她的母親,這張晶鏡,竟不知如何照著陛下寑宮的情形!
她有心把黑布揀起來把那面晶鏡擋住,卻怎麼也抬不起手來,羞怒,驚詫,恐懼,雜念紛沓而來,只覺數不清的黑暗記憶,爭先恐後從腦海深處分離出來,那些被壓在記憶最深最深處的東西不斷飛到自己面前:一條溼冷的黑道,一個跌跌絆絆的女童,一個冷酷無情推揉著她向前走的女人……
彷彿是在看著另外一副情景,她看到了幼年時在宮裡迷路的自己,在人逼迫下走過了一道黑暗的長廊,穿著一身髒兮兮的綾羅綢緞,手和臉上有幾道擦痕,血絲和泥土混在一起,流著淚卻倔強得不肯哭出聲,原來這裡她曾經來過!
記憶逐漸變得清晰,她慢慢想起當時還有一個人,便是那個人逼迫自己不停地往前走,是誰?會是誰?阮夢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縮在牆角驚恐地看著四周,會不會……會不會那人此刻也在此地?她還沒有完全想起當日的情景,但那種對記憶中發生過的事產生的恐懼卻越來越多,她好像聽到有人在笑,淒厲地笑聲迴旋在腦子裡,捂住雙耳也擋不住那道笑聲!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似乎不停地在說話,說得很快,很亂。
“看到沒有,這就是你的爹和你的娘,看看他們有多快活,白日宣淫呢,還生下了你這麼個野種!”
“你不該活在這個世上,你母親也不該活在世上!”
“看吧,好好的看看,我看著你母親淫邪的模樣就想立時殺了她才解恨!”
“死?太便宜你們了,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她自以為風華絕代,好,我便讓她活著的時候被人厭棄,死後永世不得安寧!”
她是誰?阮夢華揪著一顆心想了又想,只知那人讓她懼怕,讓她心驚,在這間狹小的石室中,她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
“至於你……小夢華,我有更好的東西給你,來看看,這是什麼?”
那是一根長長的金針,好像會動,是活的一樣,在她眼前不住扭動,
有人用哄嬰孩入睡的語氣道:“乖乖地,聽話,只要一下子就好了,不會很疼的。”
不要,不要,不要……她只能無助的搖頭。
“喏,小金很好養,它每天只需要一點點的心頭血,你已經六歲,心頭血盈足夠它吃好幾年,受一點點罪而已……”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她再也想不起來,一片金光覆住她所有視線,或許是久遠的疼痛,又或者說不上來的難受,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捂住胸口,那顆明珠早已滾到牆角,她碰也不願再碰一下,彷彿那裡扎著一根會吸人血的金針,隱隱的心口作痛。
牆面上的晶鏡裡不知何時已沒有了人,空蕩蕩的宮床只餘凌亂的錦被,結束了嗎?阮夢華隱約明白那是什麼,她只想嘔吐,噁心。怪不得十年來她一直做同一個夢,她是秋日回京的,出了這麼恐怖的事,看到那樣難堪的情形,那麼小的她,不知為何會忘記,不過忘記了才好。只是心中遺留下來的恐懼讓她不斷地重複走在黑暗中,總是在走到盡頭前嘎然而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