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否將我葬在重芳庭?”
玉瑪皺眉道:“不行,歷代聖女死後都要葬在冰層下,規矩就是規矩。”
原來那些冰層下面埋了許多具屍骨,站在屋外的阮夢華打了個顫,氏羌人的種種習俗古怪又恐怖,遠非她能想得到。
召召只有退而求其次:“那就勞煩玉瑪時常給我帶一些外面的花草,好教我知道有人記得我。”
也不知道玉瑪是否答應,總之沒再聽到她說話,過了一會兒,她走出香廬,看也不看屋外三人,抱著雪兔逕自去了。送她出來的兩名氏羌女子見到屋外還站著三個穿著打扮與族人大不相同的人,大方地笑了笑:“你們是來看淨彩聖女的嗎?”
說著將她們迎進屋,又端來花茶。氏羌族人在房舍上頗花心思,香廬依水而建,門外能看到重芳庭,房後便是大片水境。召召正半靠在一張床榻上,望著窗外的水光山色,似已陷入冥想。她兩頰紅潤,看起來氣色尚好,只是一頭原先烏黑的秀髮已變得灰白。
雲瀾與南華眼力好,看得出她眉心有一團隱隱黑氣,心下駭然,此時召召已在那兩名氏羌女子提醒下回過神,坐直身子含笑道:“你們也來了。”
雲瀾上前深深躬身:“多謝召召姑娘成全,只是在下枉學了數年醫人之道,不能為你的傷略盡綿薄之力。”
他們還按著以前的稱謂,沒喚她淨彩聖女。
“哪裡,若非雲公子,召召能否回到氏羌還是未定之數。”她往前一伸手,在空中虛探幾下,旁邊的氏羌女子忙扶住,聽她低低地嘆了一聲:“哪裡會有這麼不中用,我只是想請夢華小姐上前來,有些話同她說。”
眼見著她眸光散亂,以及方才的舉動,竟已經看不見東西了!怪不得剛剛他們三人在屋外半日也未曾被她發覺,說不定一身功力也已化去。南華不忍再看下去,悄悄退出門外,一路往重芳庭行去。
阮夢華往前走了幾步小聲道:“召召姑娘,多謝你救命之恩。”
“說起來你在馬車上還替我擋了一掌,左右我是沒治了,還不如報了你這救命之恩。對了,本來你可是十分討厭我呢,怎地那會兒會……”
“不不,是你救我,一路上若非靠召召姑娘時不時餵我些血,怕是夢華無法撐到氏羌。”
雲瀾“啊”了一聲:“你都知道?”
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說道:“怎麼不知道?回回醒來滿嘴血腥味,初時還以為自己昏迷吐了血,你們怕我嚇著都不說,後來又覺得不像,再看召召姑娘手腕上的傷,隱約想起有人餵我喝這東西……還有那個玉瑪聖女,也逼著我喝她的血。”
她回想起自已喝過人血,體內還有過一隻蟲子便覺得渾身不舒服。
“小姑娘定是嫌棄了,其實你中蠱時日太久,尋常解蠱術是無用的,若無聖女之血是解不了毒的,玉瑪可是好心好意。”
阮夢華立刻附和道:“她確實是好心好意,可為何不讓她救你?我在屋外都聽到了,她說還有三日!就算,就算是不能全解,說不定拖上一拖就有法子了。”
召召搖搖頭,一臉恬淡:“你可是糊塗了,人生在世,活得幾日便是幾日,何必太強求。實話告訴你,在船上時我已知自己毒中過深,無法可解,拼死趕回來只為了落葉歸根。”
落葉歸根,聽起來太過淒涼,完全是老人的口吻,阮夢華想起初見她時,那嬌媚的語調:“奴家名喚……召召。”
轉眼她卻已滿頭灰白頭髮,生機漸無,怎能叫人不悲傷。她不禁哽咽道:“總是為著我才拖累了你。”
屋裡那兩名氏羌女子早在召召示意下退出外面,雲瀾上前輕輕扶住她的肩膀,又聽得召召道:“你莫要如此,說起來你受這些苦全與我不無關係。當年我一念之差,輕信他人,將蠱術教給了一個心術不正的人,差些沒命回來,有此報應也是天意,並非是你的錯。”
卻是說起舊事,這也正是阮夢華想要知道的。
到底是誰?
那一年,她看厭了重芳庭的繁花似錦,也將聖女種至尊無上的榮耀視為桎梏,未曾留下書信隨性地走出了幾百年來封閉的山谷,懷著對萬丈紅塵的嚮往踏入塵世,只帶走了一粒小小花種。先到滄浪後至子夜,無意中遇上了回祖家探親的邵家小姐。
誰曾想會發生那麼多事呢,她在船上被雲瀾救醒,第一件事就是打聽那個心如蛇蠍的女人的下落,沒想到她居然已經死了。
“你是否想問是誰給你下的蠱?其實也不難猜,你中蠱十年,那時不過六歲,誰會和一小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