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別跟個混不吝的生氣,他要犯渾,嘴巴不說人話,你就直接打,犯不著跟這種混小子多廢一個字,浪費你口舌。”
說著見她家國公爺看著她的眼睛裡全是笑,謝慧齊也是笑了起來,她向來沒法在他的笑眼下保持冷酷的神情,哪怕是裝的都不能,“你直接抽就是,我就見不得別人糟忤逆你。”
說著就把教訓小兒子的馬靴從高牆下取了下來,放到了他手邊。
“嗯。”在她取來馬鞭後,齊君昀輕撫了下她的臉,問她,“要出去?”
“外頭不還有個混小子?”謝慧齊沒辦法地說。
小弟弟是搞定了,但大兒子還站在外面“玉樹臨風”呢。
雖然說她活扒了這小子的皮的心都有,但不可能真不管。
“讓他多站會,病了也沒事。”齊君昀不以為然地道。
就是病了又如何?死不了就行。
謝慧齊知道他的意思,但知道歸知道,實際卻不能如此的,真病了,兩個老人家得生悶氣了。
她不心疼混帳兒子,但得心疼家婆跟二嬸。
謝慧齊也就笑著點了頭,沒搭話。
齊君昀搖搖頭,也隨她的意,“外面冷,多穿點,護手套好,別凍著了。”
“知道的。”謝慧齊笑意吟吟,明亮的燭光下,她的容顏依舊如當年那般光彩奪目。
她走後,謝晉慶一等她的背影消失,就湊過半張炕桌跟他姐夫獻寶一樣地說,“娶了我阿姐,是不是太值當了?”
說著滿臉的得意洋洋。
齊君昀看著他,突然知道他小兒子拍著他那單薄的小胸脯,誇他自個兒是天下第一英俊的不要臉勁是像了誰了。
“嗯,不值當的話,”齊國公淡淡地應了一聲,讓他動子,“也得把你給扔了。”
不看在她的面上,哪能任他黏在他們夫妻的地方笑得像個傻子。
因他的話,謝晉慶更是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他兩嘴咧開,眼睛笑彎,神情依舊得意,“姐夫,你就別逗我了,你就說句你也喜歡我就那般難?”
齊君昀忍俊不禁地翹起了嘴角,目光溫柔地看著他這個哭能哭得悲傷,笑也能笑得痛快的妻弟。
他也是明白為何在這麼些年這麼多人,為何司馬獨獨選了他個妻弟當徒弟。
無知亦無覺者,擁赤子之心不難;知世事天命還依舊純粹赤誠,那才是難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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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謝慧齊把兒子拉到了他的小院,把他趕到了浴房讓下人拿溫水潑了他幾道,把他塞到浴池裡搓了兩把,又讓僕從把他拎出來,一等他穿好單衣,她就親自出馬,捏著他鼻子就灌了他一碗濃濃的薑湯。
小國公爺被她這麼對待多次,經驗十足得很,一口把辣得腸胃都疼的薑湯喝下去也面色不改,連嗆都沒嗆著一口。
喝完,小國公爺揉了揉被捏紅的鼻子,淡定地道了一句,“您是我後孃罷?”
也就後孃能這般不心疼人了。
“我怎麼就不是呢?”謝慧齊也是痛心疾首,想不明白,“要是的話,我得給天上的仙人獻一輩子的香,給列祖列宗說一輩子的好話!”
齊璞笑了起來,起身讓她給他穿著錦衣,因眉眼之間的輕鬆,這個集父母容貌所有奪目之處的少年此時身上華光盡顯,“看來,此事於你我都是憾事。”
謝慧齊給他繫著腰帶,笑望了他一眼,隨即也是笑嘆了口氣,“哪能不真心疼你?就是該罰得罰,你不知道難受,哪能知道別人的難處?”
齊璞笑著看著她。
他當然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疼他——給他灌的薑湯是辣的,但從不燙嘴;給他穿的衣裳,從來沒有哪身是不合身的,就像是知道他每天長高了多少一般。
“我知道別人的難處……”齊璞拉過她半挽著的長髮,絞了一縷在手間,淡道。
“你知道什麼?”謝慧齊忍不住沒好氣地又掐了把他的臉,“你說說你昨晚乾的什麼事?嚴家的那小兒子跟著你喝多了酒回去後受了寒,今日就傳到了我們府的耳朵裡了,你明知道嚴尚書最討厭你阿父,你怎麼連敵我都不知道分了?不知道他們會借題發揮啊?”
朝廷都不是皇帝的一言堂,就更不是他阿父的了,嚴家之前雖然也是站在了皇帝這邊,但嚴承運這個吏部尚書那是出了名的看他阿父不慣的人了,家裡辦什麼喜事都不給國公府送帖子,十年如一日地沒事盡在他阿父後面給他阿父添堵,但他小動作不斷,偏偏在大事上又帶著他那幾家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