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利,沒經過磨難,好好保有這分心境,人不必太急著長大,長大後痛苦太多。”
“什麼?楓姊說我還沒長大?”
“你不服氣?”
“哼!我總有一天教你刮目相看。”她皺鼻子,“看你還說不說我是小孩!”
“我倒希望有人說我是小孩。那很幸福。”我坐上製圖桌,開啟燈。
“嘖嘖嘖!難怪你有胃病,吃過飯就工作,拜託別這麼賣力好不好?我都不敢打瞌睡了。”
“那你就別打瞌睡吧!”
“你不怕我疲勞過度生皺紋?”
“你不是想成熟嗎?皺紋代表智慧啊!”我拍拍她,去把上回挖來的土拿來,馬上要用。”
“不是已經去化驗過了嗎?”
“球場的董事會要求再寄到美國去化驗分析。他們對這塊黃砂土還有存疑。”。
田蜜把土分裝進透明壓克力盒中,好半天才又遲疑地開口:“楓姊——”
“啊?我咬住鉛筆,也許門口的廣場上可以種“加那內”海棠。
“你就預備這樣——過一輩子?”
“什麼是‘這樣過一輩子’?”
“我是說,你不考慮沙慕塵?”
“幹嗎考慮他?公司也不缺設計師,他那雙手既不會畫圖,也不能施工,有什麼用?”我開啟印臺,把灌木圖章重重地蓋了下去。
“你看,還逞強,章都蓋歪了。”田蜜一下子跳了過來,“我才不信你對沙慕塵一點感覺都沒有!”
“胡說八道。”我對田蜜的瞎起鬨啼笑旨非。
“沙慕塵——”
“你被沙慕塵迷住了,左一句沙慕塵,右一句沙慕塵,田蜜——”我放下圖,看看她,“你今年23了,都怪我管你太嚴,工作又重,讓你沒辦法交朋友。這樣吧!明天我放你假,出去走走。”
“你——”田蜜跺跺腳,羞得滿臉通紅,情竇初開的模樣可愛極了。
說實話,我真羨慕她,她的青春、她的夢都是我沒有的。
“過來!過來!”我喊她。
“不要。”
“露一手絕技給你瞧,學不學在你。”我笑著看她。她想過來卻又跺腳。
“不來呀?漏學了別怪我!”我拿起了章,她果然立刻過來。我舉起圓形的灌木章,在原先蓋歪的地方量了量,再蓋了下去。
“咦!真奇怪,一點也不歪了。”她歪著頭。
“亡羊補牢,猶未為晚。”我把圖放在燈下烘乾,“曬三份,另一份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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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秦阿姨晚上跟我說的,也是同樣的話。
只不過她用另一種方式說出來。
“江楓,你今年多大了?”
“比慕竹小兩歲。”我放下報紙,我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但我沒興趣聽,用慕竹來提醒她,我愛慕竹,也永遠忘不了他。
“唉!那你跟慕塵同庚。”秦阿姨點了點頭。
人的記憶力是最壞的!我真不相信,秦阿姨經過了那麼大的打擊會如此容易忘懷。
“大概是吧!”我又用報紙遮住了臉。
“江楓!把報紙放下,我有話跟你談!”秦阿姨笑眯眯地把我的報紙移開。
我正苦無脫身之計,綠碧突然“汪汪”地叫了起來,並且不斷用爪子抓著紗門。
“阿唐,阿唐!把狗帶走。”秦阿姨叫。
“不!讓我來,它好些天都沒出去了,該有人遛遛它,不然阿唐天天把它喂得這樣胖,一身的肥油,會得心臟玻”我自說自話地把紗門開啟,綠碧興奮地撲到我身上,用它的大舌頭拼命舔我臉。
“江楓——”秦阿姨叫我,可是我裝作沒聽見,解開綠碧的鏈子,一溜煙地跑了。
山裡在黃昏時起了霧,到處都迷迷濛濛的,但我喜歡這樣的霧,我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草坪上走,用不著擔心碰上誰,更用不到跟誰打招呼。
綠碧歡喜得似乎要瘋掉。它雖然已經五歲了,但實際上還是個狗嬰兒,喜歡撒嬌作痴,又貪吃好玩,可憐的是自從慕竹去後,再也沒人好好疼它。
想到慕竹我心裡一陣酸,他的運氣真不好,才34歲就離開了。
他應該多看看這個世界,多享受一了人生,多為他所愛的生態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