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皇上想必已經猜到了,國庫裡花出去的銀子兜兜轉轉又都流進了顧家的腰包。”
“何止是銀子,顧家幾乎握住了我大齊所有重要的命脈。”姬修遠咬牙道。接過神寂拿出的兩指厚的小冊子,展開,上面密密麻麻地用蠅頭小楷記錄了顧家在全國各省府的生意字號以及經營此生意的官員家眷的名字。
有那麼一瞬間,皇帝覺得那本冊子彷彿重逾千斤。
御花園。
太液池畔。
帝后不期而遇,顧錦年屈身行禮,姬修遠淡然而笑。
“臣妾恭請聖安。”
“皇后不必多禮。”
“皇上近日可好?”
“朕很好,多謝皇后掛心。皇后可好?”
“臣妾很好,多謝皇上惦念。”
“朕要去慈寧宮。”
“臣妾去看淮陰王。”
帝后錯身而過,再未多看對方一眼。
香茗垂頭不語,春夏秋冬與常寧用眼神和手指傳遞著訊息,卻顯得格外小心謹慎,不敢動作過大。
皇帝和皇后這樣淡漠的情形已經持續了兩個月,壓抑的氛圍漸漸讓身邊人耐受不住。
終於,太后也察覺出了帝后之間的異樣,在將二人召集到一處用了晚膳後,太后開始了她的循循善誘,大意無非是皇帝繼位多年,膝下無子,太后心中甚為焦慮,希望早生皇子云雲。顧錦年柔順地應聲,姬修遠持續地沉默不語。
兩人在好不容易從太后那裡脫身後,緩步並肩行在宮道上。秋風瑟瑟,入夜後的天氣尤顯得寒冷。顧錦年縮了縮身子,她是被太后從淮陰王那裡強拉過來的,也不知道太后竟留了他們到這麼晚,所以,她並沒有加衣,此刻被秋風一吹,竟有些微微發抖。身上突然覺得一重,才知道是皇帝將自己的大氅披到了她的身上,才想推脫,就聽姬修遠用不著喜怒的聲音道:“披著吧。”
顧錦年垂著頭猶豫了許久,眼看著快到鳳棲宮了,才鼓足了勇氣問:“是不是臣妾做錯了什麼?”
“沒有。”
“那皇上為何變得沉默了?”
“朕覺得深沉些更有魅力。”
“皇上,移駕到鳳棲宮裡喝杯熱茶吧。”香茗笑著邀請,“秋夜寒涼,皇上這樣走了一路,若不喝杯熱茶怕是會凍著了。”
常寧立馬附和,“皇上,要不今夜就宿在皇后娘娘宮裡吧。反正也已經近三更天,睡不了多大會兒就該起身上朝了。咱就別折騰回去了吧。”
“已經近三更了?”帝后訝異對視,他們從慈寧宮出來的時候不是才剛剛過初更嗎?
後面跟隨的眾人流露出各種曖昧神態,意味不明地笑著對眼神,照著他們兩人的步伐走,走到天亮也是有可能的,三更有什麼好驚訝的,沒見隊伍後面有好幾個人都睡著了嗎。
姬修遠尷尬地想找個臺階下,“朕,朕還有……”
“皇上,常寧說的也在理,奴婢這就先頭吩咐人去準備。”香茗這樣一弄,皇帝如果再做推脫,就太讓皇后沒有臉面了。
皇帝就這樣半推半就地進了鳳棲宮。說是喝茶,茶倒是有,人卻都跑開了。香茗還體貼地將寢殿的六扇大門都關嚴實了。
又是一陣讓人尷尬的沉默。
姬修遠端著一杯冷透的茶相面,顧錦年坐在梳妝檯前拆著頭上的髮釵簪花。姬修遠最先忍不下去,站起身向門口走了兩步,“朕……”
“站住。”
“什麼?你讓朕幹什麼?”
顧錦年轉過身,摘下面紗的面容泛著如珍珠般潤澤的光,長長的睫毛忽閃著,眼珠晶亮,“臣妾讓皇上站住。”
“你,你大膽!竟敢這麼和朕說話!”
“皇上,你這過河拆橋的行為何時能改改呢?”
“朕,朕什麼時候……”
“現在神寂和鬼隱都能回宮了,阿桓也尚在閉門中,皇上用不到臣妾就刻意疏遠,等到再需要臣妾時,再來示好或威脅,總玩這樣的手段,不好吧。”
姬修遠無話可說,他不想承認自己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她,那本小冊子就一直沉沉地壓在他的心頭。所以他能做的只有繼續沉默。
顧錦年一拍桌子,“說話啊!”
姬修遠一個激靈,詫異地瞪著皇后,一時回不過神。“皇、皇后,你這是怎麼了,對朕突然這麼溫柔?”
“皇上,今夜你如果不能就你近來的行為給臣妾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麼,過了今夜,你想說臣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