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聽。不過,皇上應該不在乎,反正以後也指望不上臣妾再做什麼。”
“不是,你,你這,你這剛剛突然間那麼溫柔似水的,朕一時還不太適應。”
顧錦年淡淡一笑,“那麼,皇上現在適應了嗎?”
姬修遠看著皇后的笑顏,一點都沒有被感染,只能被動地點點頭。
顧錦年的語音顯露出與臉上笑容極度不匹配的冰冷,“想好怎麼說了嗎?”
“咳咳,其實,真相是這樣的,你大哥……和……我大姐……”
顧錦年起身追問:“鬼隱查出來了?”
姬修遠嘿嘿乾笑著,輕咳著。
二十七章 不辨真心不明就裡
……》
自從那一夜皇帝語焉不詳地好歹說了兩句顧海樓和長公主的過往之後,顧錦年便起了憂思,總覺著是皇帝刻意隱瞞了自己什麼,奈何她又不知道該往何處去找鬼隱,便只是每日懨懨的。近日又聽聞自己的大哥再次臥床不起,更是添了心煩。
初秋午後的日光透過窗格子照進來,讓人平添了幾分倦意,顧錦年貓兒一樣的蜷在窗下的塌上,口鼻皆埋在兩臂的衣袖中,只留出一對半眯著的眼睛透過輕輕晃動的絳紫色珠簾窺著香茗的一舉一動。
香茗此刻正將一個鑲金邊的白瓷托盤放在六角臺上,又開啟六角臺上的白玉薰香爐,將托盤中那些淡綠色玫瑰花瓣擲進去,再蓋上香爐。不多時,那具獸頭薰香爐中便有縷縷薄煙自獸口中吐出,和著淡淡玫瑰香的氣息縈繞滿室,只讓人一心想要沉醉其間。
香茗輕手輕腳地端起已經空了的托盤方欲離開,忽聽身後一陣輕微響動,再回頭時,卻見皇后已經起身,自己整好了儀容。她笑著撥開珠簾,踏著那些珠串相撞出的叮咚脆響走過去,“我還道你睡著了呢。”
顧錦年仰臉笑道:“心裡一直亂著,哪裡能睡得著。”
香茗略皺了皺眉,“自從那次從歡喜閣回來後,我就見你總是心事重重,這好好的又要將那個玫瑰花圃給剷平了,究竟是為了什麼呀?”
“也沒什麼,那些玫瑰開敗了,我也看膩了。說穿了,就是在宮裡待著太悶,不知道怎麼折騰好。”顧錦年啟唇笑道:“你是不知道,做姑娘的時候,我可是管理著顧家所有的生意呢,成天往外跑,每日都忙活得可歡了。這一進宮來吧,倒成了關在籠子裡的鳥,除了吃就是睡,無聊的緊。”
香茗心知這不過是皇后敷衍的話,但再不好多問,便陪著她又說了會兒話,講了幾個笑話,也算逗得她開心些。兩人就這樣在窗下閒話到傳晚膳,俱是不知她們今日午後的所有對話都被人一字不落的聽了去,且在晚膳時傳進了皇帝的耳中。
皇帝的飲食一向非常簡單,通常晚膳只有四個菜,兩葷兩素。神寂砸吧著嘴,有些厭棄地瞟了兩眼桌上的菜式,覺得實在不對自己的胃口。姬修遠翻了一下眼皮,“沒人要請你落座吃飯,說完了你該說的趕緊走人。”
神寂撇嘴,“皇上還是先吃飽了再聽吧。否則恐怕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姬修遠放下筷子,雙掌連擊三下,常寧在外面應聲,待他推開門帶著眾太監進來之時,就只見皇帝一人端坐在桌邊。將菜餚撤下,伺候著皇帝漱口、淨手,將熱茶奉上後,常寧又帶著眾太監退了下去,掩上了內外三道門。
神寂的聲音由皇帝頭頂上方飄下,“皇上怎麼越來越禁不住事了?”白衣飄飛,神寂輕輕飄落在皇帝面前,閉起一隻眼睛,用單眼瞄著他,“只聽我這樣一說就食不下咽了?”
姬修遠面無表情,“說你該說的。”
神寂晃了晃腦袋,“顧家的所有生意都是皇后在經營。”說完他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抱肩看著皇帝。
姬修遠沉默片刻,問:“是曾經還是一直?”
“皇后每月都會回孃家兩日,國丈每月都會在月初和月末之時進宮面見皇后。以皇上的聰明才智判斷,這代表了曾經還是一直?”
姬修遠垂眸盯著面前的彩繪蓋碗,“繼續暗中盯著她,每日她都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朕要你事無鉅細地記錄、稟奏。”
神寂用食指摸著鼻樑,歪嘴笑著,“包括晚上?”
姬修遠抬眼嗤笑道:“朕怕你太辛苦,所以與你輪值倒班,你值日班,朕上晚班。”
神寂觀他面色不善,一旋身溜之大吉。姬修遠再次垂眸,這一次,他的眼睛卻是許久都未再抬起。
兩個月以後,鳳棲宮中的所有人都已習慣了皇帝夜夜在鳳棲宮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