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紛飛的壓力下,事情發展的飛快。
第二天,也就是昨天,在小村落的幾個『婦』女穿絡中,這事兒閃電般的定了下來,小村落的人也眨眼間全部知曉了。
沒幾戶人家,新老鄰居們又不多,眾人們就都鼓譟著早點開枝散葉,起鬨著趕早不趕晚,要把定親席面安排到今天。
反正就是幾戶人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加兩個菜的事兒。兩家大人倒也敞亮,直接答應了,就各回各家,關門合計起彩禮和嫁妝的多少。
東北人的訂親儀式,主要是兩家長輩和主要親戚坐在一起藉著吃飯聊天,互相認識一下,談談婚禮的各種準備,順便敲定結婚的大概日子。不急的話會是來年的某天,要找人算個合適的日子,急的話一般也在三四個月後。
很多時候,訂親儀式中的男女主角只是在席面開始時上來坐會,意思一下,隨後就會被大人們趕下去。因為接下來是兩家人談具體的安排,兩親戚會在這裡發表對彩禮和嫁妝的看法。
象彩禮女方全收,只是財與物的比例還要具體協調。而嫁妝,也會分為帶去家用的和新媳『婦』的私房兩塊。前者婆家也能享用到,後者一般以金銀首飾為主,條件好的可以有田地店鋪,由新媳『婦』自己掌管,以後也只會留給她自己的後代,與婆家財產無關。這些也沒什麼標準,當然,家用部分肯定會比還回去的彩禮少上一大截,公婆不好說,邊上的親戚一定會『插』幾嘴,攪合一下。
要是門當戶對的兩家,給得起什麼也都心裡有數,淺談即可。可要是門不當戶不對,還不私奔去,那就有的吵了。這些事情會讓新人們很難堪,所以一般不讓他們在場。
昨天算是定下了親事,可昨晚的夢照舊,還更加血腥。
做為儀式的男主角他早上一起床,就被小村落裡的人們圍著善意的起鬨了一上午,讓他有些心煩氣躁。為了躲會安靜,中午時他就抓起獵人們淘汰下來的老土銃躲到河邊柳條通裡散心,等傍晚席面開始時再到席面上坐會,就算完他的任務了。
“秀秀姐,秀秀姐”,小村落的鄰家女孩二丫在喊著定親儀式的女主角,二丫很羨慕李秀那種安靜斯文的氣質,讀過書就是不一樣,她怎麼也不會。
昨天到今天,她都在心裡比著和李秀的差別,心裡很不是滋味。
李秀那白晳的面板,她覺得只要自己少出門,天天在屋裡也會那麼白。至於女孩子的臉蛋,她覺得都差不多,無非自己比她的臉型圓些。再看看前前後後,她覺得自己身材也不差哪去。看看腳,大家又都不是小腳。好象她衣服自己有改過,看針腳活跟自己也差不多。至於農活就算了,人家活過書,不屑去做的。
說到讀書,二丫不由的在心裡哀嘆。
她暗自把不識字的自卑埋在心底的最深處,躲開圍在小村落邊上拿著木頭槍『亂』轉喊喊殺殺小男孩子們,丟開盯著大人做飯的小丫頭們,拉著李秀跑到遠遠的地邊,教起李秀採摘野菜來。
李秀不象二丫留著大辮子,她更習慣短髮,早上媽媽就跟她說今天不用她幫忙,看會書或者出去轉轉都行,晚上到席面上坐會就沒她的事了。
她學著二丫採摘野菜,剛進六月,地邊好找的也就是莧菜、剌嫩牙、猴爪、柳蒿牙、婆婆丁、剌麻果啥的,偶爾還能看到晚生的猴腿(蕨菜),種類多又分散。採回用開水抄一下,飯桌上就多了幾盤子涼拌菜或者沾醬菜。
她一邊學著認這些野菜,一邊偷偷想下那個大男孩現在在幹什麼,低頭時『露』出白晳的脖子,二丫眼尖的看到她脖子『露』出一小段黃『色』的鏈子,想了下,心裡有些酸,趕緊拉著土籃子,蹲著往前挪。
鄉下的丫頭只能找鄉下的男人,她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