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在屋前不知道哭了多久,當眼淚哭幹嗓子嘶啞時,就跪在那裡,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起家人們的後事。
木灰下面的骨骸已經燒化了,應該是一大堆柴火壓在人身上燒的,碰不得也分不開,無奈之下三個人決定把所有人合塋。
裡面有王南父母弟妹四口、李秀父母弟妹五口、二丫父母妹妹四口、李秀的親戚兩個大人兩個小孩四口,還有張姓的一家三口,再加上老鄂倫春和兩個獵人計二十三口人。
三人開始用找工具把四周的泥牆敲成塊往這間草屋裡壘。
三個人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的幹活,默默的流淚,能用工具就用工具,不能用工具就用手。
餓了就把日本兵揹包裡的吃的放到小飯盒裡胡『亂』煮著吃,在斷牆下架起兩個蚊帳,困了就在裡面睡上一會。
第二天下午,一個一人多高的大墳立了起來,三人找了塊木板立個了碑,正式的哭拜起來。
又是夕陽西落,三人幹望著大墳和落日久久無語,直到太陽落到山的那一邊留下一片晚霞。
親人們在這裡安息了,可三個人的日子還得繼續過。三個人慢慢的壓制住痛失親人的悲傷,開始面對以後的生活。
李秀不時看一眼王南,她心裡有一肚子話想說:
“除了物件,家都沒了,親人們都在這大墳裡,以後咋辦哪?
住的、吃的、用的都燒沒了,連衣服都是身上這一套,這日子怎麼過?
是在這裡起房子,學著伺候地,還是搬到別的地方去呢?
還有,什麼時候成婚呢?孝期過了就入洞房嘛?也不知道成婚了他會對自己怎麼樣。
母親在的時候她說她會『操』辦好的,也說過要讓自己學怎麼跟男人過日子的事,可是現在的自己好象什麼都不知道。
好象我現在就得聽他的了,那要做什麼讓他定吧,看他怎麼說”。
望著王南這個自己以後要守望一輩子的男人,她有著很多的幻想,可看了他半天,他還是在傻傻的對著大墳發呆,就輕聲問道:
“大南哥,以後怎麼辦啊?”
女孩子在大事之後都會很理『性』,反而男孩子容易衝動。
王南知道三個人手裡只有從兩個日本兵身上扒下來的吃的和槍,卻壓抑不住殺日本人為親人們報仇的念頭,特別是手裡有了步槍之後,哪怕是解決眼下最著急的糧食他也和報仇聯絡了起來,張嘴就說:
“先在這裡守兩天孝吧。我練兩天槍就出去打日本人的黑槍,順便扒回些衣服糧食”。
王南從搶到兩把槍的經驗中得出只要能把槍練準,象打獵那樣先躲起來,打單個日本人的黑槍還是很容易的,即給大墳裡的父母親人們報仇雪恨了,也能扒到日本人的揹包弄回吃的。
李秀有些頭痛。打黑槍一次兩次行,還能次次打?每個日本人都揹著大包的吃的給你扒?可她和王南沒有太多的接觸,名份是有了,可人還沒親近到想說什麼說什麼的程度,又抹不臉兒說破,只能低頭不語。
二丫在邊上倒是明白李秀話裡的意思,她也在合計自己的將來,現在家破人亡了,人家倆都定親了,以後他們結夥過日子,可自己怎麼辦哪?她看王南和李秀在一起心裡還有一點不甘心,母親總說自己傻,看來自己不光傻,命也苦。於是低下頭來不做聲,靜靜的想自己的心事。
兩頂蚊帳很近,三個人在裡面思來轉去,卻一夜無語。
天一亮,王南就開始找石頭立靶子,他在長長的荒地邊上大概每隔一百米這樣立塊挎包大小的石頭,一共擺到五百米處。走回一百米內時,他想到自己打倒的兩個日本兵,特意在一百米內又放了的幾塊。
又把所有的子彈都拿出來。
日本士兵的彈『藥』帶有兩個前盒和一個後盒,前盒30發,後盒60發,一條彈『藥』帶子上就有120發子彈。精銳部隊在外野戰時,還會多發一些備用彈。這兩個日本兵做為侵略中國的馬前卒,出發前應該都帶了200發以上,因為王南把兩個日本兵手裡的所有子彈集中起來還有380多發。
每5發子彈排在一個橋夾上,按東北人的說法管這叫一梭子,重量有老16制一斤的3兩重,這些子彈有小20斤,足夠有些獵人基礎的王南練槍用了。
王南搶來的兩把步槍上面刻有漢字的‘三八式’三個字,日本人叫三八式步兵銃,似乎“銃”這個字和火『藥』武器的意義就是從中國宋明兩代學去的,反而中國近代就不知道咋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