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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他們回來時,風月客棧門口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兩輛警車的紅色頂燈不斷閃爍,把周圍照的忽明忽滅。
石頭先下車,莫名其妙看眼前的風月客棧:“怎麼了這是?”
他一邊說一邊往裡擠,邊上有認識他的,小聲議論著:“是店裡的夥計,叫石頭。”
聽到的人一邊應聲一邊拿眼看他,自發地往邊上讓著,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勉強分出的小道盡頭處,石頭看見本應該回家休假的小米,坐在門口的凳子上痛哭,身上披了條毯子,有個警察在邊上安慰她。
石頭眼皮直跳,他嚥了口口水:“小米,怎麼了這是?”
小米沒說話,倒是那警察看他:“你是沈家雁店裡打工的?”
石頭心頭升起不祥的預感,聲音都抖了:“是啊。”
“出事的時候,你在哪?”
石頭的眼淚當時就下來了:“出什麼事啊?我去批發酒,出什麼事了啊?”
他嚇壞了,流著淚四下看周圍的人,最後看小米:“出什麼事啊,出什麼事了啊?小米你說話啊。”
45第①⑤章
十三雁被活活溺死在水缸裡。
那口水缸,嶽峰見過很多次,放在後院的角落裡,缸壁上長滿了青苔,當初他還勸十三雁僱人把水缸抬出去扔了,十三雁不同意,說是整個院子古色古香的,放上那口水缸,不是正合適麼?
於是也就留著了,想起時十三雁會差石頭把水缸灌上水,用來澆澆院子裡的花木什麼的,有時候忘記,水缸也就能一連空上好幾天。這幾天雨下的多,水缸裡的水一直漾到缸沿,水很渾濁,水面上還滋生了小蟲。
是個客棧的住客先發現十三雁的,他屋裡的馬桶下水不好,於是下樓找店家,結果大廳裡一個人也找不到,看到後院的廚房亮燈,他就一路尋過去,藉著微弱的燈光,看到十三雁軟塌塌地趴在缸沿上,臉朝下淹在水裡,長長的頭髮一縷縷浮在水面上,像是暗黑色的水草。
石頭和小米基本上都已經癱了,兩人畢竟年紀小,雖說幹活有模有樣的,真遇上事全崩,最後還是嶽峰出來控的場子。
但是事實上,嶽峰自己也木了,自打聽到十三雁的死訊之後,他整個腦子裡就嗡嗡的,總覺得這事不是真的,居然一點悲傷的感覺都沒有,眼前一張張嘴一開一合的,都在問他問題,他麻木地聽,機械地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末了聽到面前的兩個警察對話:“這說不過去啊,你說這事怪不,這老闆娘怎麼會把店裡的人都給支走了?”
嶽峰奇怪地看他們:“怎麼會沒人?棠棠不是回來了嗎?”
警察莫名其妙:“棠棠?什麼棠棠?”
嶽峰下意識就朝樓上走,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年紀輕的點點頭,跟在嶽峰後頭上樓,到了季棠棠的屋子門口,門是掩著的,嶽峰伸手把門推開。
室內空空如也。
嶽峰腦子裡針扎一樣刺痛,他問那個警察:“棠棠呢?”
那個警察看了他一眼,估計也看出他現在有點不對,沒立刻回答,嶽峰還想說什麼,聲音忽然就哽了,他伸手捂住眼睛,喉嚨滾了幾下,倚著牆滑坐在地上。
警察於這種場合都是處理慣了的,知道現在死者親屬的情緒比較激動,一時間有點唏噓,正想說些場面話比如節哀順變保持冷靜之類的,樓梯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抬頭一看,是在外圍打探情況的同事老張。
老張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一開口,反而是衝著嶽峰去的:“你女朋友呢?那個季小姐?”
那警察奇怪:“你們認識?”
老張跺腳:“昨晚上田埂上那案子,不是有個女孩碰巧看見了嗎,那女孩也住這客棧。”
那警察登時就覺出不對了:“兩案子有關?那女孩呢?”
“本來也沒覺得有關聯的,剛在外頭打聽,有個街口看店的說,約莫一個來小時之前,看到一可疑的男的離開,跟我一說那樣貌,跟季小姐前頭說的殺遲紅櫻的人很像。這要真是一個人做的,我日,這膽子太大了,這也太囂張了,敢上門滅口這是!”
那警察趕緊制止他:“哎,什麼證據還都沒有呢,別隨便下結論。”
說著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嶽峰的方向,聲音隨之壓低:“有親屬在呢。”
老張是古城土生土長跌爬滾打出來的老警察,對那些個理論忌諱流程從來也就不怎麼在意,看面前的後生仔嘴上沒毛,拿腔拿調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