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瑜瞪他:“當然不能,晚上你知道得多少老顧客來酒吧跨年倒計時嗎?你知道得多少美女衝著你來嗎?每次你都不在,總得給人家留張明信片找補找補吧?”
嶽峰沒轍,只好埋頭苦籤,簽了一會對著大紅燙金的賀卡吐槽:“所以我最初就沒選擇做明星,簽名這事兒,費老勁了。”
潔瑜噗的笑出來,頓了頓想起什麼:“年貨都給你放車裡了,除了吃的,另外買了幾套保暖內衣,還有幾件羽絨服,鵝絨的,我媽都說這個絨好,穿著可暖和了。”
嶽峰低著頭籤明信片,看不到臉上的表情:“費心了。”
潔瑜沉默了一下:“哥,要不,帶阿姨一起來酒吧跨年唄,跟你認識這麼久了,我還從來沒見過阿姨呢。”
“她不喜歡熱鬧。”
潔瑜愣了一下,她低頭把嶽峰簽好的明信片往一起攏了攏,裝著很不經意的樣子:“哥,其實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
嶽峰沒有抬頭:“潔瑜,以後這事,別跟我提,咱們交情這麼好,為這事翻臉,不值得。”
潔瑜不說話了,這麼多年來,除了苗苗,她算是跟嶽峰走的最近和關係最好的異性了,但是總有一些領地,走著走著,再也靠近不了,毫無商量的餘地。
眼眶有點溼,她轉過頭不讓嶽峰看到,語氣輕快地答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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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峰一直捱到晚上近九點才開車離開,去母親老家所在的縣預計是兩個多小時車程,一般他會在十一點時趕到,吃了年飯,過了歲時,凌晨一點多就離開,哪怕是天上下刀子也不多留,有時候,他自己也說不清,一年只見一次,每次只為了去問一個同樣的問題,到底是對母親的折磨多些,還是對自己的折磨多些。
車出市收費站時,收到一直照顧母親的趙姨電話:“峰子,看天氣預報,晚上會有雨夾雪,開車小心著些。”
嶽峰心頭一熱:“沒事,趙姨,待會見。”
放下電話之後,往今年給趙姨的紅包裡,又多塞了一千塊錢。
天氣預報很準,開了一個小時左右,天上開始掉雨滴子,不一會兒雪粒子打的車玻璃沙沙響,車前燈的光掃出去濛濛的,路上車不多,想來都待在家裡守歲了,嶽峰開啟車載廣播,每個頻道都是歡歌笑語,聽的他越發心煩,好不容易轉到一個不那麼鬧騰的頻道,主持人的話聽起來像是在宣誓:“過節期間,更加需要保障廣大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更加需要提高警惕,不給犯罪分子以可乘之機,保證群眾過一個快樂祥和的新年……”
嶽峰心頭一震,下意識就踩下剎車,地上很滑,能明顯聽到車皮跟地面摩擦的聲音,雨刷單調地掃過前擋玻璃,留下一道又一道半圓形的弧度。
他第一反應就是去拿手機,撳開通訊錄時才想起,古城重新遇見時,季棠棠已經不用手機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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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進縣郊小區時,比預想的時間要遲,趙姨打著傘在小區門口等了他很久,凍得瑟瑟發抖,看見車子過來,高興地直朝他揮手。
停好車子,趙姨幫著他把年貨拎上,上樓時樓洞裡一片漆黑,趙姨跟他解釋:“前兩天壞的,說是派人來修,一直沒來,估計都過年放假了。”
上了三樓,趙姨取鑰匙開門,嶽峰忍不住皺眉頭:“她呢?”
“你媽剛看了會電視,說是困了,先休息了。讓歲時的時候再叫她起來。”
屋裡還是跟一年前同樣的擺設,沒添什麼新東西,打掃的很乾淨,卻沒什麼過年的氣氛,桌子上擱了張面板,餃子包了一半,嶽峰把手裡的東西放下:“趙姨,我跟你一起包吧。”
趙姨有點侷促:“要不,我先把你媽喊起來?”
嶽峰冷笑:“不用,也不用喊她,她自己會起來。”
動手之前,嶽峰把紅包給她,趙姨只是不要:“你每個月給那麼多生活費,我和你媽整天花都花不完,這怎麼好意思……”
嶽峰淡淡回了一句:“收下吧,應得的。”
趙姨知道他脾氣,又客氣了一回,也就如數收下了。
趙姨原先住在鄉下,男人和孩子都死了,一直獨著過,後來同村有個常跑城裡的女人,跟她說有人想找個可靠的婆子照顧自己寡居的母親,她一來想掙點錢,二來也一起住著解悶,也就處理了鄉下的房子進城了,從此一直跟嶽峰的媽媽金梅鳳住在一起,當時還不覺得這個家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