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居然就已經給她換了個世界了,季棠棠忍著眼淚悄悄走近石嘉信的房子,試探著去擰房門的把手,擰了兩下沒開,但是裡頭突然傳出石嘉信的聲音:“誰?”
裡頭的燈亮了,季棠棠愣愣地站著,也不想躲,不一會兒門開了,石嘉信顯然沒料到是她,有點手足無措,季棠棠看著他,問了句:“嶽峰呢?”
她其實也不當真指望他回答,問完了就撞開他進屋了,先去到嶽峰住的房間,明知道人不在,還是先掀了被子看床上,然後俯□子看床底下,最後連床頭櫃小抽屜都抽開看了,好像一個大活人真能藏在那種地方似的。
石嘉信跟進來,沉默著站在門口看著她翻騰,季棠棠很快就沒力氣了,她在床上坐下,呆呆看對面牆上那個鬼爪弄出來的洞,又問了一句:“嶽峰呢?”
“秦家的人把他帶走了。”
季棠棠捂住嘴巴,眼淚奪眶而出,內心深處,她其實還抱著一絲最微小的僥倖,她覺得溶洞裡的女人那麼說可能是聯合起來在騙她,想讓她死心,盛家和秦家畢竟是死對頭是不是?哪有可能說合作就合作的?
石嘉信的話,真是把她的最後一線希望都給擊破了。
石嘉信過來在她身邊坐下,把床頭櫃上的紙巾抽遞過來給她:“小夏你別哭啊,對不起啊,這事我真的不知道,我要事先知道,我肯定提醒嶽峰的,事實上我當時也叫了的,但是被人給截了……我一直也睡不著,所以你一試門我就知道了……”
季棠棠透過朦朧的淚眼看石嘉信,這一次,她直覺石嘉信沒撒謊,他的臉上蹭破了好幾塊皮,估計當時是被人摁倒了的。
“嶽峰被帶走有多久了?”
“一天了,早上送你走,剛下來就被秦家算計了。”
“他好嗎?”
石嘉信不說話,季棠棠害怕起來,她扯著石嘉信的胳膊,帶著哭音求他:“你跟我說實話,我受的住的,我要知道真實的情況。”
石嘉信的眼圈不覺就紅了,他吸了吸鼻子:“小夏,你別太難過啊,他被帶下來的時候我看到的,他腿被打壞了,不能走了……”
季棠棠“哦”了一聲說:“是嗎,腿打壞了。”
她一邊說一邊去抽紙巾,抽了又不去擦眼淚,神經質一樣繼續抽,一邊抽一邊重複著一句話。
——是嗎,腿打壞了。
石嘉信發覺出不對勁時,她手上的動作快的簡直可怕,刷刷刷的不斷抽紙巾,胳膊震動的頻率很大,嘴裡也是機械地不斷重複,整個人像是一臺突然失控的機器,石嘉信嚇的趕緊穩住她的身體:“小夏?小夏?”
不知道是叫到第三次還是第四次的時候,她突然渾身一震,喉嚨裡溢位倒氣似的□,但是眼睛裡是漸漸回光了,石嘉信緊張地汗都出來了,問她:“小夏,喝水嗎?”
季棠棠搖頭,她好像也被自己剛剛的反應嚇住了,頓了頓說:“你不要跟我講嶽峰了,不要跟我講他了,我不能聽。”
石嘉信起身去給她倒水,水遞來了,她又不接,茫然地看著石嘉信,問:“我怎麼辦啊?”
她這種茫然而又信任依賴的眼神讓石嘉信如芒在背,他囁嚅了一下,硬著頭皮說了句:“我也不知道。”
季棠棠看著他,像是沒聽明白似的,石嘉信有點心虛,握著水杯遞也不是不遞也不是,過了會,季棠棠低聲說了句:“哦。”
她覺得自己挺可笑的,這個時候居然去問石嘉信怎麼辦,他對尤思的處境都束手無策,在嶽峰的事情上,又怎麼能指望他呢?
還是要靠自己,要冷靜、再冷靜。
季棠棠伸手就把杯子拿過來,仰頭咕嚕咕嚕喝了個精光,喝完了手背擦擦嘴,又沉默了,石嘉信想了想,說:“要麼,你先休息休息?”
季棠棠頂了他一句:“在這裡休息?盛錦如醒了怎麼辦?追下來怎麼辦?”
她一邊說一邊起身,兩人的行李包還在床頭下頭擱著,季棠棠拎過來,把嶽峰散落在外的一些衣服裝進去,包裡撥弄了一下,問石嘉信:“我的鈴呢?”
“那天嶽峰帶你見你外婆,好像交給她了。”
季棠棠沉默了一下:“也好,我也不稀罕用她們家的東西。”
“她們家”,這詞用的,儼然的涇渭分明瞭,石嘉信心中嘆氣,正想說什麼,她又問了:“秦守業有說什麼嗎?有說讓我去換嶽峰嗎?他留聯絡方式了嗎?”
不等石嘉信說話,她又自嘲一樣回答自己:“既然在盛家的地盤上,他也不會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