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姐笑起來,語氣中心酸又帶著得意:“我聽話啊,懂看人家眼色高低,叫幹什麼就幹什麼,做這行出身的,有幾分技巧,伺候的他們舒服,捱打挨的少,有時候還能搏個笑臉兒。”
“當然,我跟你們也不一樣。你們這種學生出身,架子端的高,不讓人碰,要反抗,羊羔子掉狼窩裡,這是自討苦吃。那張床上……”
玲姐說到這停了停,指了指靠裡的一張床:“前幾天來的一姑娘,跟你差不多,白白淨淨挺好看的,鬧的比你還厲害,都要撞牆尋死了,被幾個人拖出去搞了一夜,回來的時候那身血啊……”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部:“我過去掀開衣服一下,右邊的乳*頭都咬掉了,你就被摸一下,算個什麼事兒……”
季棠棠一顆心咚咚咚跳起來,她緊張地打斷玲姐:“那女孩叫什麼名字?”
玲姐搖頭:“不知道。我給洗的身子,醒的時候人已經傻了,半瘋不瘋的,半夜坐床上哭一陣笑一陣的,叫人看著心裡難受。”
“人呢現在?”
“你來之前,叫鐵梭給帶走了,看鐵梭心情不好,估計又折騰她了。”
“鐵梭誰啊,這群人的頭?”
玲姐警惕地看了看門的方向,湊到季棠棠耳邊,吐氣樣說了兩個字:“變態。”
她拉季棠棠的胳膊:“過來。”
季棠棠跟著她,走到最裡頭的那張床邊,床上被子蓋著,看不出什麼異樣來,玲姐看了季棠棠一眼:“有個心理準備啊。”
說著,抬手掀開了被子。
滿床的血,已經幹了,暗褐的顏色,染出一個大致的人形,季棠棠往後退了兩步,玲姐嘆了口氣,又把被子蓋上了。
“還是我進來沒幾天的時候,這屋裡還有個女人,據說是個女教師,是被自己的學生給騙出來綁架了的,這什麼世道啊,學生都能算計老師。她被那個叫鐵梭的給強*奸了,她也不吭氣,讀書人,心眼兒深,第二次被鐵梭帶去的時候,她藏了根卡子,就是別頭髮的那種小發卡,尖細尖細的。她把鐵梭一隻眼給戳瞎了。”
季棠棠聽的頭皮直髮炸。
“我記得那天是晌午,忽然聽見鐵梭在外頭慘叫,再然後門一開,鐵梭捂著一隻眼,臉上一行血,倒拖著那女人的頭髮拖進來了,有幾次脫手,拽下大團頭髮來。他把那女人扔床上,拿刀就捅,我嚇得動都不敢動,就聽到刀子進肉那種噗噗的聲音,而且他不朝要害捅,下了心思要她活受罪,最後兩刀,戳的兩隻眼,刀尖把眼珠子都帶起來了……”
季棠棠一陣發寒:“別,別說。”
玲姐見她害怕,嘆著氣不說話了,哪知頓了頓,季棠棠又問她:“然後呢?”
“然後鐵梭沒管她,被人攙著去處理傷口了。回來了之後又把她拖出去了,那一行血道子,從這頭一直到門口……”她比劃給季棠棠看,“我拿枕巾擦了半天……後來枕巾團團,扔床底下了。”
不知道為什麼,季棠棠慢慢平靜下來,看著眼前這張窄小的床鋪,她冥冥中忽然就有一種被指引到案發地的感覺,她問玲姐:“後來呢?”
“後來,我有一次陪鐵梭,完事了問他那女的是不是死了,他笑的那模樣,跟魔鬼似的,我現在都記得。他說他沒把那女的給弄死,他把她拖出去了,他說這裡是沙漠,幾個月半年都不過人的,他把那女的扔在一處凹地裡,白天太陽暴曬,晚上降溫到零下十幾二十度,一天就死了,他把屍體扔那幾天,還給我看了手機拍的照片,原先多漂亮一女人啊,幾天功夫,白天曬晚上凍,一層皮包著骨頭,跟乾屍一樣。”
季棠棠沒有再說話了,她走上前,又把被子給掀開了,顫抖著手想去觸控床單上的血跡,剛碰到,又觸電樣收了回來。
玲姐勸她:“別人的事,對自個兒都是教訓。那照片,跟刻我腦子裡似的,鐵梭瞎了一隻眼,真變的畜生一樣,下手那叫一個狠,我前頭跟你說的那姑娘,也是運道不好,這個時候載他手上。以前我怕捱打,笑臉逢迎的聽話,這事兒之後,我就越發百依百順的,就當我是條狗吧,狗聽話,主人也捨不得踹,偶爾還賞口肉吃不是?所以這屋裡頭的人輪流兒換,我還在呢。”
“姑娘,你別死腦筋。活著第一位,其它都是假的。這群人殺人不眨眼的,你不要硬拼,你給個笑臉兒,哄的他們開心了,你自個兒日子也好過,我看你長的聰明,給你提個點,你能待住了,咱姐倆也做個伴兒,說說話,日子就不難熬了……”
“他叫什麼?鐵梭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