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比一!
這僅僅是新年中莆陽鐵騎第一粒進球。
第七十四分鐘,已經適應歐陽東傳球線路和思考方式的特瑞克反越位成功,在他高速插上時,他需要做的就是把他那顆剃得光禿禿的頭努力地伸出去,歐陽東三十米外的長傳球就象導彈一樣送到他的頭頂,足球砸在他的頭頂,然後砸在球門左側立柱,然後砸進網窩……
第八十分鐘,五名陶然隊員在順菸禁區右側進行了一次與瑞士手錶一樣精確的短傳配合,每個人都是觸球即傳。第一次傳球由歐陽東發起,球貼著地面竄進禁區;第二次傳球由那個新上場的前鋒完成,球被傳給罰球點附近的克澤;克澤用右腳輕輕一磕,跟上的陶然隊員立時把球踢給已經包抄到門前左側的特瑞克,直接面對杜淵海的特瑞克毫不猶豫就是一記射門。可憐的杜淵海,他倒地前足球就已經在網底歡快地來回滾爬了……
聯合轉播這場比賽的兩位解說員同時發出一聲呻吟,作為有資歷的解說員,他們這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任何誇獎的言語在這時都是蒼白的,只有讓電視機前的觀眾自己去一次次地欣賞它,欣賞它的華麗,欣賞它的曼妙,欣賞它的輕盈。四次傳球都是貼地完成的,每一次球的移動距離都只有數米,而禁區裡此時聚集了六七個順煙的防守隊員……從電視裡搖過的慢動作畫面來看,進球后他們個個目瞪口呆,這隻能說明這樣的進攻套路他們從來沒見過。
“沒有,我也沒見過,說實話,我也沒在訓練裡專門演練過這樣的套路。”記者招待會上,董長江咧著嘴嘿嘿笑道。確實,這樣的套路不可能演練,它純粹是五個隊員的即興表演,只是它有一個非常美好的結局——球進了,要是沒進球,誰還能把它看得如此美妙哩?“其實,就我個人而言,我更喜歡順煙隊的第二粒進球,樸實無華。那個順煙十七號,踢得真是不錯,是個難得的好前鋒。”誰都知道,他這番說辭是一個勝利者的謙虛。比賽的最後時刻,那個順煙前鋒才上場,在陶然後衛們不是那麼積極的阻截下,他才得以踢進那個球。那個順煙前鋒去年一個賽季才進了三個球,不過他上場的時間,好象加一塊還不到兩小時。
連著幾天,陶然隊那粒夢幻般的短傳進球時常出現在電視臺的足球節目裡,甚至還被中央電視臺足球欄目評為本輪最佳進球。
第七章 路(六)
金盃大客車在基地停車場停好,魚貫下車的隊員們就三三倆倆呼朋喚友地各自散了,剛才在從體育場回基地的路上,董長江已然宣佈放假兩天,大後天才重新集中。向冉在車上已經約過歐陽東去他家裡一塊吃晚飯,可在這之前,那個第一次為莆陽陶然俱樂部披掛上陣就頭頂腳踢連進兩球的摩洛哥前鋒特瑞克,非要拉著幾個隊友去吃頓飯,他要好生謝謝大家。這第一個邀請的人,當然是歐陽東。
向冉笑眯眯地搖頭謝絕了特瑞克的好意,三天沒回家了,他得回去陪他的雯雯。連比帶畫一口捲舌音的黑人可笑地眨著黑白分明的小眼睛,他還以為這個壯壯實實的後衛隊長對自己有什麼意見哩,在翻譯的解說下,他才高喊著“貝貝、貝貝”,使勁在向冉肩頭拍了幾記,理解地點點頭,還朝向冉豎豎大拇指。看他興高采烈地去糾纏別人,向冉咧著嘴笑了。他真是鬧不懂,這些黑人老外怎麼總是這麼樂呵呵,而他那個白人中衛搭檔,德國人勞舍爾,總是一張緊繃繃的臉,就象……就象麻將裡的那個“白板”。
去年賽季結束,透過葉強介紹,甄智晃和彭山轉會去了廣西灕江隊,彭山那輛花七千塊買的二手奧托車就轉賣給向冉,當然價格更便宜,急於脫手的彭山半賣半送,只要了向冉兩千三。這車在隊裡也算是一樣走俏物件,每天訓練一罷休,就有人搶著來找向冉要車鑰匙,就在基地大樓前寬敞的停車場上一通胡折騰。前天,他還在寢室裡休息,歐陽東帶著兩個才從青年隊升進一隊的小子來借車,誰知道,不到五分鐘歐陽東就鬼鬼祟祟地溜回來,訕笑著說臨時有事,不想玩車了,便把鑰匙還給他。他就知道這裡面有事,出去看時,車頭一個照明燈撞得稀巴爛,歐陽東卻已經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今天和省城順煙的義賽向冉表現不是特別好,兩個失球他都脫不了干係,可他自己倒是不大在乎,這兩天他有點感冒,人不大舒服,本來就不想上場,可這場球又輸不得,賽前方贊昊和董長江都找過他,要他拿出隊長的表率作用。隊長的作用,向冉一邊開車一邊肚子裡暗笑,兩年前山西隊解散時,自己再沒想到還能踢球,而且,還混上個一隊之長。
向冉從青年隊走進成年隊那年,正是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