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又象被塞進一個雞蛋:";多少?";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少?";
";兩百四。";那女主人看著神情不大對勁的餘嘉亮,又馬上膽怯地低下眼簾,拿著一張黑不溜秋的抹桌布在班駁的紅漆面破木桌上來回劃拉著,可她的話卻一點都不膽怯,";兩人一宿加一頓晚飯一頓早飯,一共是二百四。";
";什麼?!";這次餘嘉亮總算聽清楚女人嘴裡冒出來的那些鄉音濃重的普通話,他手在桌子上一撐就站起來,一雙細長的眯縫眼這時倒一點都不眯縫了。";什麼!二百四?!就這破房子溼被窩加幾碗鹹菜稀飯,你就敢收我們二百四。你當開的是賓館啊!";歐陽東一把就按住他,那個蹲在院壩矮牆邊鼓搗著腳踏車的男主人叼著支菸卷也聽見了這響動,只乜著眼毫不在意地盯了這廂一眼,就又揮著手裡的木棒使勁敲打著掛滿硬邦邦的黃土坷拉的腳踏車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