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聽到殷落痕耳中卻感覺不出來。
記得當初,江湖上傳言,天訣就是因為一杯毒酒所害,這才中了正道的計,最後落得身墜崖底還要寄身於書中的下場。可是現在回想起來,他覺得這傳言不實,儘管天訣自己也說的確就是季不寒下毒,可是現在想起來他覺得不可能。
剛剛,天訣說“季不寒的東西”他才想起這茬兒。
只當是天訣擔心季不寒下毒的問題,根本沒往別地兒想。他只當天訣是個真·變態,根本沒有考慮過天訣會是對他動了真感情這種說法。
他是正常的異性戀——殷落痕自己一直這樣覺得。
“不吃就不吃吧,對了,你當初真的是被季不寒的毒酒害了嗎?”殷落痕往上坐了一點,支起了腰,靠著床板。
房間裡點著安神的香,從紫銅的香爐裡嫋嫋地升起輕煙,往上飄一會兒才慢慢地散去,一室都是那清淡的味道。
本來天訣準備很正經地解釋這個問題的,可是正要開口的時候又聽殷落痕畫蛇添足地補道:“我覺得季不寒是個真正的正人君子,做事很是光明磊落,就算是真的準備用手段端了你落痕山莊,也不會使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這中間一定是有誤會吧?”
哈,季不寒就是光明磊落正人君子,他天訣倒成了真小人偽君子!
一時之間天訣都不知道自己心頭那怒氣是怎麼湧上來的,只知道他發現的時候已經足夠洶湧澎湃,海潮一樣不斷地衝過來。
他強壓下出門立刻殺了季不寒的衝動,聲音卻冷得跟寒冬臘月似的:“在你看來,季不寒就這麼完美無缺嗎?”
完美無缺,也算不上是吧?
殷落痕搖頭,“我只是覺得他人還算好。”
“人好有什麼用?死得快的,永遠都是好人。你以為他心善,你以為他光明磊落,你以為他正人君子,難道他就不使手段嗎?這種人,藏得越深,暴露出來的時候也就越可怕。我教你的東西,你都忘了個一乾二淨!”
天訣冷笑了一聲,直接一揚手,將那盤蜜餞倒在了地上。
看著就心煩的東西,不如早早丟掉。
季不寒果然還是必須殺的。
不管是因為舊恨,還是因為新仇。
他要得到的東西,從來不會就此放手。
殷落痕一下呆住了。
那些蜜餞一個個都掉在了地上,色澤飽滿,只是落在地毯上,看上去竟然有些目不忍視。
他怔怔的抬眼,看著天訣那冷漠的雙眼,忽然之間慘笑了一聲:“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天訣沒說話,他心裡難受,難受極了。
只可惜殷落痕實在是不想看見他了,他分得清誰對他好,天訣對他好,他知道,可是難道要他因為一個人對他的好就將其他人的好全部拋之腦後無視個乾乾淨淨徹徹底底嗎?
他做不到。
更何況,他隱約察覺到了天訣對自己抱著的心思,只是難以接受。
“你走吧,你在這兒,我心煩。”
開始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心煩。
天訣也不知自己怎麼還笑得出來,他一世英名,如今竟然栽在這一個傻愣愣的傢伙身上。
“你是因為我倒掉了他的東西,所以不高興?”
“不管季不寒跟你有多大的仇,他現在是我的朋友,你可以殺他,你們可以光明正大地爭鬥,但並不是用這種小事來侮辱一個人對他朋友的心意!”終於忍無可忍一般,殷落痕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他掀開了被子直接站起來對他就吼道。
天訣也不是什麼善茬兒,本來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不懂得什麼叫做牽就,邪派的行事就是如此,不必去想為什麼,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他就是不喜歡季不寒,不喜歡季不寒送來的一切東西,殺掉季不寒——這才是他的想法。
“你以為他真的把你當朋友嗎?”
他冷笑,直接拂袖而去。
一地散落的蜜餞。
門口的垂簾還不停地搖晃著,相互撞擊得響亮,聲音也很美。
外面的光照進來,暖暖地鋪了一地。
殷落痕慢慢地彎下腰,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撿起落在地上的東西,忽然覺得自己很委屈。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慢慢地撿著。
忽然看到眼前一雙靴子,然後有人彎下腰來伸出手,撿起落在地上的最後一顆蜜餞,放進他的盤子裡。
他首先看到的不是這人的臉,而是這人的劍,斷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