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東方不敗躬身一禮,頹然道:“那日屬下同上官長老一同下崖辦事,未料卻被任我行和向問天暗算,身中‘三尸腦神丹’之毒,屬下一直對教主忠心不貳,如今也是身不由己……”東方不敗瞥了曲非煙一眼,見她神色冷淡,雖是看不出喜怒,目光卻始終不與自己交接,心中更是惱恨王誠的多言,尋思道:“莫說你叛逆之事,便是你方才的那幾句話,亦是罪無可恕!”
曲非煙淡淡道:“若我能夠解去你們身上的‘三尸腦神丹’之毒……”上官雲咦了一聲,道:“這怎麼可能?三尸腦神丹的藥量配方不一,因此各人配置的都是不同,解藥也不能混用——”曲非煙瞥了他一眼,緩緩道:“我說能解,便是能解。現在你們兩人要如何選擇?是戴罪立功,還是就此萬劫不復,都在你們一念之間。”
上官雲被她沉冷的目光掃過,只覺心中一寒,暗道:“少教主雖是女子,又年紀尚輕,卻畢竟還是他的徒兒,真真不能小覷。她既然這般說了,定是能夠做到的。”略一遲疑,撩衫向東方不敗跪倒,低聲道:“屬下願戴罪立功,從此對教主忠心耿耿、為日月神教肝腦塗地,求教主饒了屬下這一次,讓少教主替屬下解了毒罷。”
東方不敗見曲非煙始終垂眸不語,暗歎了一聲,淡淡道:“那日受任我行之託,前往嵩山派和左冷禪密談的,是你們二人中的哪一個?”
上官雲和王誠頓時大驚失色,他們只道此事極秘,孰料卻被東方不敗這般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心中都是暗暗後悔:“原來在今日之前,他便早知道我們要叛變了,早知如此,又何必做此無用之功?”兩人對視了一眼,上官雲頹然道:“教主果然是智謀超群、無所不知……那人是屬下。不過左冷禪卻是並未答應……”
東方不敗冷哼一聲,方欲發作,曲非煙卻搶先開口道:“你們亦不必懼怕,教主心胸寬廣,不會斤斤計較你們的過失——只要你們為教主辦成一事,之前你們叛變之事便既往不咎。”
王誠大喜道:“多謝教主仁慈!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屬下也絕不會推諉半句!”東方不敗兩次被曲非煙打斷了話語,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忖道:“她果然還是惱了……罷了,此次是我之過,一切順著她便是。”搖首失笑,再不言語。曲非煙見東方不敗目露笑意,恨恨咬了咬唇,轉首向上官雲二人道:“你們下崖去尋到任我行,便說日月神教的大權已落到你們二人手中,但東方教主在紫荊堂閉關,因那處守衛森嚴,你們二人無法進入,請任我行帶人上崖相助。”微微一頓,接道:“待任我行上崖之時,你命教眾們均以教主稱之,並施以大禮,萬萬不要露了破綻。”
上官雲不由心中一凜,忖道:“若派人圍追堵截,以任我行的武功想要逃走卻是並不為難,但他一旦上了黑木崖,卻是插翅難飛了!少教主小小年紀,行事竟是如此慎密狠辣!”躬身應了,曲非煙微微頷首,取出兩粒藥丸交給了上官雲和王誠,道:“這是延緩三尸腦神丹藥性的藥丸,你們先行服下,若此事做的好了,我自會解去你們身上之毒。”兩人服下藥丸,頓覺臟腑內若有若無的痛楚消失無蹤,均是心中大喜,對曲非煙更是敬服。向楊蓮亭賠罪後徑自離去了。
待兩人離開之後,曲非煙仍是看也不看東方不敗一眼,向楊蓮亭笑道:“楊總管,我們這數月不在崖上,卻是辛苦你啦!”楊蓮亭哈哈一笑,道:“這是屬下的職責,怎敢道一聲辛苦?”轉身拜見東方不敗,卻見他神色微鬱,不由心中一動,忖道:“方才少教主不待教主出聲便自行做了決定,已算是越權,莫非教主對她起了忌憚之心?這卻是大大不妙了。”
(二十)紫荊設計
東方不敗淡淡道:“蓮亭,你先退下罷。”楊蓮亭雖是心中擔憂,卻也不敢相駁,只得應了退下。東方不敗見此處已再無他人,嘆息一聲,道:“非煙,我知道你心中不悅——那時我身居副教主之位,上至教主,下至長老,對我均是頗有防範之意,還遣了不少女子前來我身邊,我雖知這些女子均是各方的暗探,但當時我卻是無法拒絕,索性將計就計,將那些女子都收作了姬妾,裝作沉迷美色的模樣,這樣他們才漸漸對我失了戒心……”稍稍頓了一下,細細打量曲非煙神色。卻見她眼簾微顫,目光閃爍,顯是心中難以決斷,又沉沉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過了半晌,曲非煙低聲道:“我知道這怪不得你,可是心中卻像是堵著一塊,總是不能釋懷。”聲如蚊鳴,便是以東方不敗的耳力也是幾難聽清。東方不敗心中略寬,淡淡一笑,道:“若你當真不惱,我卻是該好好反思啦。”曲非煙見他半晌不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