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肥怒道“世子的傷也沒有大礙了,你也不要裝模作樣的再纏著世子!”
我聞此言,長舒了口氣,隨口嗤道“什麼叫我裝模作樣纏著你們世子?”,當然,雖說我之前確實想纏他,可得知他要娶劉莫奴,便也斷了念頭啊,這麼說我著實冤枉……
長孫肥怒火更甚,道“這些日子來,世子雖忙著招納各部,但卻時刻擔心你病情,又擔憂賀染干仍不死心,白日他不在部族便令我與兄弟們輪流遠遠的看顧著你住的氈帳,而晚上便來寸步不離的親自守著你,照顧你。你卻怎的一點不知感激世子對你的一片情誼?還要逃走啊?”
我怔了一怔,原來他每晚都來守著我,原來我每日的飯食藥材都是他來送的。只是我至從九歲那年師傅給了我顆假心之後,我忽覺格外踏實,無論在哪似總能一覺天亮,很難驚醒。可細回想起來,朦朧間總似有一雙手給我蓋好被子,撫我額頭。
我眼角有些酸澀,道“我並不知道!”
可一眾隨從卻並不聽我無力的辨解,皆是憤慨,紛紛指責我的薄情忘恩。
我忍不住憋悶道“可也是他先說要將我送給賀染干的啊?我那日可是聽見的!”……
長孫肥一愣,回想了一下,道“那日世子是對賀染干說‘舅父敢要,便自行去拿……只是,她是個薩滿,有白狼相護,不是平常女子!’……
那時,那隻白狼不也一路跟著來了麼?就守在你氈帳後,賀染干本是不信那罕見的神獸會護著你,可剛一靠近你的氈帳,先前還安靜的白狼竟一下發了狂,雙眼殺氣,縱身一躍,便咬向了他的頸子……若不是世子眼疾手快死死抱住白狼,那賀染干定都已經身首異處了……
也就是這事後,旁邊的氈帳便都撤了,也沒人敢靠近你住的氈帳半步。”
我頭腦渾沌的呆在當場,我當時聽了半句,已悲憤過頭,未及後句,才對他有了如此深重的誤會,難怪他會說“我從沒想過要將你送給別人,只要我活著便絕不可能將你送給別人!”……
我咬唇點頭道“那是我誤會了他!”,幸在他還活著,幸在沒讓這個誤會釀成大錯,想起他說要我留在他身邊,要娶我為正妻的話,似覺有馨風過耳,我想我該認真的考慮一下,嫁他為妻……
……
望見拓跋儀、穆崇走向山下居中一間青頂大帳,可掀簾剛探了半步,便又輕腳退了出來,那穆崇還一臉鬼祟的抬袖拭了把汗,看他們那般謹小慎微的模樣,我猜想拓跋珪該是住在那裡沒錯……
步上前去,攔了他倆,指著他們身後的大帳問道“珪哥哥是住在這頂帳吧?”
兩人相視一愣,皆不回話。我不耐煩的要去掀帳簾,卻被拓跋儀攔了,小聲笑道“你隨後再來,我剛看了,我大哥正睡著!”
“我看看他,不會吵了他的!”,雖長孫肥說他已無大礙,但親眼看看才能踏實,而且,我想他醒來若看見我也該會高興的吧……
拓跋儀面上略有糾結,小聲道“你要不去幫我大哥熬熬藥湯,稍後再來?”
“藥湯要對症下藥,不看看怎麼熬?”,我不耐煩的繞過他倆掀了帳簾……
許久之後,我都後悔自己那剎那的衝動,但見榻上一對交頸鴛鴦,男人肌肉緊實線條流暢,身形與那些遠古神邸畫像一樣優美,而少女身形婀娜,肌膚水嫩,嬌喘連連……
我驚怔一瞬,倉皇退出,告訴自己是走錯了氈帳,走錯了,定是走錯了,卻瞬止了腳步,因聞帳中帶著濃濃情慾釋放的一聲低吼,“我愛你……”
我瞬覺如中萬矢,從頭到腳都鮮血淋漓,我用力咬唇,強忍住要奪眶的眼淚,我抬步想要離開,雙足卻如綁巨鼎,怎麼也挪不開步……
那男人便是幾個時辰前才深情款款要我留在他身邊,說要娶我為正妻的男人,此刻卻抱著別的女人訴說愛意……
我慢慢蹲下,淚一滴滴砸著地上的乾燥黃泥,沁出一片蒼黃與落漠。
一襲華貴的袍角拂風而來。抬眼撞上那賀夫人的冷漠眼光,我忙抹了眼淚……
拓跋儀、穆崇忙將我扶起要送我離開,而賀夫人身旁一位嬌媚明豔的少婦卻打量著我,挑眉嗤笑“你便是那慕容玉瑤,原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啊?
剛你也都看見了吧?便也不必我們多說了……阿珪此前對你好些,那也只是感念你幼時對他有救命之恩罷了!”,扭頭挽了賀夫人的臂,道“阿姊,賞她些什麼?替阿珪還了那筆恩情吧!”
賀夫人容色冷淡的看著我,道“我很感激你救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