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下好大的便宜,我火氣頓起,指著拓跋儀道“可要不是你們偷了我的盤纏,害得我沒法趕路,我也不用為了湊盤纏來冒充薩滿啊?”……
拓跋儀啞了一啞,拈起鋪在火塘邊的薩滿袍抖了一抖,不可置信的打量我道“我回來時聽四處傳說讓王霸起死回生的薩滿大法師來了獨孤部,說的該不會就是說的你吧?”
“就是本法師我!”,我挑眉,嗤了一嗤,呵呵笑道“是不是很有本事啊?”……
拓跋儀嘖嘖了兩聲,“可你總歸是個裝神弄鬼的假薩滿,還是快跟本公子出去,免得招殺生之禍啊!”,說著湊上來笑臉吟吟的拽我胳膊,“哈哈,當然你要是沒個去處,本公子也是可以好心收留你的!”
“又在放蕩胡言!”,賀夫人拾了柴枝又狠抽了拓跋儀兩下,回頭捧出一些首飾,用布一包塞給我,道“這些你拿著作盤纏,趕快走吧!這裡看似平靜,卻的確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能久待之處!被發現,你會沒命的,尤其你還開罪了劉顯!”
我也知這裡不可久留,可悄瞥了眼拓跋珪立在帳口的背影,這一走便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與他相見,辛苦來了這一趟,卻沒能與他相認便離開,此後想起總會遺憾。可也得有了信物,才好相認,對拓跋儀沒好氣道“去把我的東西給我找回來,別的我不要了,可有件我保管了十年,很重要的信物!”
拓跋儀嘻皮笑臉啃著甜果,不屑道“有多重要啊?總不會又想說是你有婚約的男人送的定情信物吧?”
“沒錯!”,我瞥了眼竟已疾步遠去的拓跋珪,火又騰的燃起,憋悶得很,遂大聲道“即便是解除婚約,也是該拿著信物還去給他!”,長安城裡人人皆知我那可憐的母親是因失寵而病,在我出生被剜心後,更是悲鬱而瘋,接著便被我父親的姬妾們趕出家門,從此不知所蹤,生死不明,當我幼時得知此事時憤恨了數日不平,也從此下了決心將來我要嫁的男人必定只能娶我,只能愛我,若是拓跋珪要娶他的青梅竹馬,我便將那牌飾還他,再不相干……
“這樣說來是很重要啊!”,拓跋儀吐了果核,一張俊臉五官糾集,愁道“可穆崇定已變賣了,只能去集市找找!”……
興許再也找不回來了吧,我晦澀的想著牌飾丟了,難道正是天意,讓我不必與他相認,而他當娶的妻子也並不該是我……
……
我抱膝坐在火塘邊烤火,望了眼坐在對面的賀夫人,她低頭整理著拓跋儀帶回的布料,神情專注,我忍不住問道“夫人,你怎麼不問問我是誰?為什麼來獨孤部?”
賀夫人頭也未抬,淡淡而笑“每個人都有秘密,知道別人的秘密越多,便越難安生!”,我低頭琢磨著這句話,想來也是,要是讓他知道我是獨孤部的仇敵慕容家的人,她也定會覺得很難安生吧。
“夫人,用飯了!”,身形高壯,膚色微黑的婦人端著飯食跨進來,見了我時,一瞬驚詫之色後轉眼便又瞭然無痕……
賀夫人想是為了讓我放心,笑道“這是以前在王宮時便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叫赤貞!她不會胡亂說話的!”,見赤貞向我很有分寸的行了個淺禮,唔,舉止恭而不卑,應是見過世面的婢子……
赤貞為我也盛了些飯菜,盡是牛羊肉,我跟著師傅從小素食,這樣的葷腥著實無法下嚥,暗暗還嘔了一嘔。
赤貞似也察覺,將肉食倒出,為我布了些青菜,垂目似閒聊般道“我剛在外見二夫人派人四處尋找來族裡驅鬼的大法師,說是藥材買了回來,熬煮過給酋長服了一次,酋長精神便已大好……久未進食的酋長,還吃了幾塊牛肉,說想見見法師……”……
“那我去看看那大酋長吧!要是找來便是麻煩!”,我忙嚥了幾口青菜,從袍袖中翻出青雘,雖被水溼透晾晾卻仍然可用,細細抹了全臉,迎著賀夫人若有所思的眼神,笑道“我雖不懂巫術,可歧黃之術卻是真懂一點的,絕不會將那大酋長治死的!”
賀夫人微微淡笑,道“你不是尋常人,但這裡確實不是久留之處!”……
我訝然那句“不是尋常人”,這話師傅也曾總說,我每每偷懶,他老人家便會說“你不是尋常人……不是尋常的懶啊!”,難道短短一日,便被看出我的毛病……
……
夜色微昏,竟有微雪……
我向大帳踱去,半途遇見正親捧藥湯的二夫人,她迎上前欣喜笑道“法師,酋長服了一碗藥已大好!連聲贊法師高明,便嚷著要見一見你!法師若是不累,便隨我去一趟?”
我裝出一副深沉模樣,隨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