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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習慣,根深蒂固了,就很難改掉。”她放下杯子,服務員端著兩杯咖啡走過來,蘇絨看著那杯黑得通透的黑咖啡皺起眉頭,那股濃重的苦氣慢慢飄散到空氣裡。
“比如說這黑咖啡。”寧霜秋喝了一口,笑容依舊,蘇絨猜不到是她太能忍耐還是發自心底的習慣或喜愛。
“很多人喜歡卡布基諾或者焦糖拿鐵,覺得黑咖啡太苦,其實,是根本不懂其中的芳香甘醇。我以前也不喜歡,可是刑湛喜歡。”
蘇絨知道刑湛喜歡黑咖啡,她也明令禁止刑湛再喝,刑湛的胃脆弱得跟張白紙似的,養都來不及,蘇絨只讓他喝牛奶,奶茶已經是極限,也只能是偶爾嘗一嘗。
“我認識刑湛開始,他一直只喝黑咖啡,即使我無數次地嘗試改變他,讓他嘗一口瑪琪雅朵,他都不肯。”寧霜秋笑得很美,“那我怎麼辦?只能遷就著他,陪他一起喝。”
“慢慢地我發現,黑咖啡確實有勝過其他任何咖啡的濃厚辛辣,我從強迫到真心接受,現在大概比刑湛更加上癮。”
“孟璟瀾他們一直覺得我太強勢,總是在迫使刑湛改變自己來遷就我,可是他們又知不知道,其實我也在為刑湛改變!”寧霜秋髮現自己有些激動了,緩了緩,“刑湛不喜歡捲髮,我就把剛燙的大卷拉直,他喜歡雙眼皮的女生,我也馬上去割,他對我來說真的不是可有可無,而是無法代替。”
蘇絨細細地打量她,頭髮烏黑筆直的頭髮,大大的眼睛也幾乎看不出割過的痕跡。還是一樣完美。
“刑湛…是我的。”寧霜秋抬起眼,堅定地看著蘇絨,一字一字說得傲然,彷如女王。“我們已經結婚了。”蘇絨掏出脖子裡掛著的戒指,像是炫耀一般遞到寧霜秋眼前晃了一圈,立馬又收回了手。
寧霜秋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震驚,顫著雙唇:“你說什麼?”“我們已經結婚了,這是我們的結婚戒指。”窗外透進來的光照在鑽石上,迸射出的光芒幾乎刺傷了寧霜秋的眼睛。
“不可能,他不會和你結婚的,你說慌。”寧霜秋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心理素質絕佳,不過眨眼間便沉著地質疑。
蘇絨無奈,都這麼說了,她不信,自己也不能掏結婚證給她看,況且哪有人隨身帶著這種東西。
“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蘇絨聳聳肩,嚐了一口面前的皇家奶茶,又放了一勺糖進去,拿著小勺子一下一下地攪動。
“刑湛結婚不可能不傳出來半點訊息,又或者,他沒有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你也甘願留在他身邊?”寧霜秋露出一記諷刺的笑。
“結婚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辦不辦酒席,只是面子上的事,我們大肆辦酒詔告天下,就怕某些人會不好受。”蘇絨哼了一聲,其實要心裡沒有疙瘩是不可能的,刑湛,確實欠著自己一個婚禮,大與小是其次,她只是想要那個過程,不然總覺得這個婚結得不夠完整。
但是面上依舊是不甘示弱,她對面坐著的可是情敵,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你的樣貌,身材,學歷,背景,家世…”眼神鄙夷地看了蘇絨一眼,“哪一樣你比得過我,你又憑什麼和我搶?”
蘇絨猛地吸了一口氣:“我不和你搶,刑湛自然也會選我。”學著寧霜秋的樣子也反看了她一眼,“他是找女朋友娶老婆,又不是太監尋主子找女王,你這樣的…嘖嘖…”撇撇嘴,越發輕蔑。
“你能跟他在一起多久?我們一起六年,他那麼愛我,那麼遷就我,現在呢,因為一個平凡的你而放棄我,那你們又能在一起多久?三年?還是更短?”寧霜秋這話說得刻薄,其實這也是蘇絨最怕的一點。
刑湛這樣極品的條件,看上自己…或許真的是愛了,可是愛本身就是一種激素,而這種激素到底能分泌多長時間?往時她不在乎他,恨不得眨眨眼的功夫刑湛就能厭倦自己,可是現在動心了,就變得…患得患失。
“這個不用你擔心,至少他現在很愛我,我是現在時,而你…已經成為過去。”寧霜秋手裡的杯子重重地放下,敲打到下面的杯碟,發出脆響:“他不愛你,他只是一時的沉迷,他愛的是我,他的房子裡有特意為我準備的舞蹈室,我的房間緊挨著他的,小閣樓裡的鋼琴是他送給我十九歲的生日禮物,他的車都是紅色的,因為我只喜歡紅色的車,他有太多習慣都是融進了對我的遷就,你怎麼戰勝我?”最後,她露出一記傲然的笑。
蘇絨猜測過,也知道不少,可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甚至被讓刑湛親口告訴她更加讓她難過…心裡翻滾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