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3 / 4)

可是因為兩個人的存在,這份有些油膩的香味竟然也能被他輕易接受了,吃的時候也津津有味。現在,每當張俊捷回味起來,都覺得意猶未盡。

史鐵生說過:味道是不能夠被記憶的,只有當你再次嚐到這個味道,才能喚起你的記憶,記憶起當時的場景,以及當時品嚐此美味時的心情。

還有那兩百張火車票,四年的時間,兩處的距離,濃重的牽絆。當思念累積到一定的濃度時,就需要這些車票承載著這些思念,作為特殊的載體,將自己送到有對方存在的地域。

當冗長的旅途化作一張張車票時,當兩顆心靠攏時,自己的情感才彷彿有了歸宿。

還有最後,那個從某處佛寺外邊買來的廉價小掛飾,一個模型寵物,背面刻著四個字:俊俏的豬。

這是屬於張俊捷的禮物,雖然並不值錢,可是永遠地掛在張俊捷的口袋上,彷彿是張俊捷生命中的烙印,承載著他在當時那個時期的愛戀。

一個象徵,也許輕如鴻毛,但是所蘊含的情感卻重如泰山。一份情感,它能維持多少年?它應該怎樣被記載?沒有這樣的標尺去衡量,倉頡也不能創造出這樣精確的語言去描述、去形容。

張俊捷不想陷入回憶中,可他回到現實,面對自己眼前的雲詰,只能吐出蒼白的三個字——“對不起!”

“為什麼對不起我?”

“我為了逃避現實,逃避自己,而娶了你。但我後來知道我不能接受你。我說了謊,我本以為可以騙你一輩子,可是這個謊言太大,我甚至一次圓謊的辦法也沒有。”

一句對不起?

雲詰不敢回問,怕回答太過於殘忍。

“你有愛的人吧……”雲詰不是在發問,而是在對她自己說。

張俊捷沒有回答,而是絮絮叨叨地繼續說著話,可是那些句子東倒西歪,他的聲音也漸漸含糊起來,彷彿……中邪了。

雲詰仔細地聽,還是能聽出來他在說什麼。雲詰想或許他是太難過了吧。

“你怎麼看待死亡?”

雲詰突然間在張俊捷的言語中抓住了這個句子。

雲詰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以前他在講課的時候,經常也會出現思維意識流(語句間沒邏輯)的狀態。

此刻老師在講解史鐵生的《我與地壇》,文章裡面有探討“生與死”,或許他深陷在文章裡,也對這個問題在進行品評剖析吧。

雲詰的觀點和史鐵生一樣:死是一件不必急於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

突然,張俊捷終於將光聚攏在他的眼神中,不再呈現出渙散的狀態,他轉向雲詰,道:“你幫我倒杯水吧。”

雲詰彷彿有些沒回過神來,但是聽到這個“指令”後,她起身,又轉身,剛走了兩步,突然胸口一陣疼痛,一個強烈的預感衝撞到她的腦門兒上,她心裡面也瞬間覺得不踏實,雲詰立馬轉身……

就在她轉身的同時,竟然看見張俊捷飛快地起身衝向視窗。

雲詰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速度,她此生肯定從來沒有以這樣的速度衝向任何一個目標。

就在張俊捷身體騰空到窗外時,雲詰也瞬間伸出一隻手死死的拽著了張俊捷的一隻手臂。

張俊捷懸空,雲詰死勁兒地抓住他。

張俊捷臉上沒有表情,他完全放棄了生的念頭,目光呆滯地眺望著遠方,以他現在的處境,這樣的眼神是很奇怪的,麻木且無畏,或者說,因為麻木而顯得無畏。

雲詰很吃力,她的指甲幾乎全陷進了張俊捷的臂膀皮肉裡。

“俊捷,抓住我……”雲詰說這句話時,牙關都在顫抖,這確實花費她很大的力氣去抓住一個不想存留於世男人。

張俊捷卻抬起另一隻手,去掰開雲詰的手指。

雲詰看得膽戰心驚,此刻她的大半個身子也都在窗外了,她本來身子虛弱,堅持不了多久,她自己都可能要跌倒下去。

一切太突然了。

她不明白張俊捷為什麼不想活,她也來不及去想明白。

因為太過於用力,雲詰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珠子都幾乎要掉出來一般,整個身體也已經開始因為疲乏而劇烈地顫動。

張俊捷並沒有停止自己去掰開雲詰手指的動作,雲詰只能再次地呼喊,試圖喚醒麻木的他,“老師,不要……你不能死,我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你。”

麻木的張俊捷竟然此刻抬起來眼睛,看向雲詰,也就在此刻,雲詰的一滴眼淚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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