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很寂寞便在紅葉上題了詩句順著皇宮裡的金水河流出來以寄心事。”
我道:“不管是不是荒蠻野史但宮廷裡的女人不都是很可憐的嗎?”
他抬頭想了片刻卻忽然對我道:“你知不知道皇帝病重了。”
我略微一愣停下了攆轉紅葉的動作。
“那可有立下太子?”我忽然想起了多年前韓王府裡的那個孩子他現在……應該已經長大了吧。
希琰聳了聳肩:“還不知道按理來說應該是大皇子不過可惜的是皇帝並不喜歡他。”
我哦了一聲不再去問。皇宮離我太遠遠的讓我沒有理由去想那金鑾殿上如今坐的是誰以後坐的是誰還有將來坐的又會是誰。
我下意識的又往希琰懷裡靠了靠一種安心緩緩的從心底湧了出來我們分別了十三年如今終於相見即使他已經不認的我但這樣也很好……
今年的秋天過得格外溫暖。
我總靠在後院的大樹下看著滿院隨風隕落的金黃。看著看著他那張總掛著一臉調笑的臉便會出現在院牆之上。
然後很自然的他陪我一起讀書練劍有句沒句的聊著天。
十三歲的我與十七歲的他不大不小。卻也慢慢懂得了珍惜醞釀。
沒人的時候我總喜歡看著中庭的那株杏樹。心中恍恍忽忽的想明年花開的時候會不會有個人騎著披紅的白馬從這裡把我迎回家去。想著想著自己卻失聲先笑了出來。
一年從那日算起剛好是杏花消謝的季節。
“你就過來做我的老婆吧。”
興許那時滿樹的杏花便全全的落在了我心裡……
北方的四季異常的分明。
待菊花滿滿紛飛成瓣瓣金黃時定真城裡開始落雪了。
皇城裡會不會落雪我不清楚只是知道那裡定是要比這裡寒上數十倍。
因為父王告訴我大皇子被處斬了。
一切都時這般突然就像秋風忽起後的蒲公英一眨眼的功夫便飄散零落了起來。
“為什麼?”我問父王。
父王的臉上被燈火映的暗影斑駁。他邊搖頭邊嘆氣。
“盛隆不在盛隆不在了……”
父王的嘆聲與屋外的風雪交織成了一片我忽地感到了一種沁寒寒的心肺俱涼。
一個月後木澤國領兵三十萬開始攻打我國西北邊境。
齊皇后撥調兵馬二十萬給父王令父王前往西北止亂。
那時我才知道大皇子為何會被處斬。
他闖入了他父皇的寢宮只為了向上進言:北國即將入侵西北邊疆希望父皇不要再如此荒淫下去了。
當時成德的身體已染了重病卻不肯聽太醫叮囑每日笙歌通宵達旦大皇子是實在看不下去了。
只可惜他的父皇並不喜歡他。
我想起了希琰的話此時才忽地感到了一絲悲哀。
所以他送了命只因為他的父皇並不喜歡他。
這個世界的皇帝完全可以憑個人喜歡決定一個人的命運。
我的父王如此那個大皇子更是如此。
只可惜齊皇后雖然盛名但卻沒有力量來阻止一切。
她知道這個國家已被他的丈夫摔的千瘡百孔而她能做的只有無力的修補而已。
十一月初立冬。父王領兵去了。
定真城便交給了我哥哥鎮守。
他今年也24歲了第一個兒子在秋日裡剛剛降生。
8年時間脫了他的年少輕狂讓他多了幾分父王的老練持重。
有時候我甚至夢到他就站在父王的身後威風凜凜所向披靡。
但模模糊糊的我也看到了父王的左側立著個熟悉的身影他臉上仍是那抹調皮的笑意淺淺的酒窩讓他看起來像個大男孩。
不過每當那時夢就醒了醒的毫無徵兆。
然後我就睜著眼睛瞧著頭頂的帳子一直到天明。
心裡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十一月末戰爭開始了。
母妃每日坐在正堂上等著從西北送回的訊息。
從那裡到定真快馬要十日每天早上母親收到的信函上面都是十天前的事情。
她每天都含了幾分擔憂的拆開信函然後看了安心了卻又將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十日前的安穩卻不知現在那人是何般模樣。
我知道母妃是那麼的愛著父王。
所以這個三妻四妾的年代身為韓王的父親卻只娶了母妃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