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讓你看見這樣善妒的我?這本不是原來的我,這樣的我,就連自己看了也覺得陌生,又怎麼能讓你知道?
怔怔地望著銅鏡裡的自己,姜凝醉的心裡一陣的不自在,腦海裡無不充斥著北央王與顏漪嵐的名字,一顆原本心如止水的心,此時此刻早已被什麼撥亂,再也難歸平靜。
“殿下,探子回報說,在北央王隨行的馬車裡,看見了靖王妃的身影。”
靖王妃?
聽見碧鳶的輕聲稟告,姜凝醉的心裡不禁疑惑起來。
北央王的王妃,哪裡值得探子們如此鄭重其事地回稟顏漪嵐?
比起姜凝醉的疑惑,顏漪嵐的神情倒是顯得愉悅多了,她莞爾一笑,之前被姜凝醉拒之門外的惱意也去了大半,笑道:“她也要回來了?”
察覺到顏漪嵐的情緒,碧鳶也微微彎起了唇角,道:“想必是北央王想要給長公主一個驚喜,所以才一直沒有說明。”
“倒是有快四年的時間,沒有見過她了。”
“是啊,”碧鳶點了點頭道:“自顏隋一戰之後,靖王妃遠嫁央國,的確是好些年未見了。”
顏漪嵐笑了笑,她的目光落在姜凝醉緊掩著的大門上,看著殿內的宮燈映照出她倚在殿門之後的輪廓,饒有興味地笑起來:“既然她也要回來了,那看來是該好好準備一番了。”
第七十八章
北央王三日之內率眾抵達臨安城,訊息一經皇榜張貼布告,臨安城上下瞬間一片譁然。
當然,議論的最多的,還是北央王與顏漪嵐的那點人人皆知的姻緣事。
顏國向來在四國中實力屈居下風,多年來皆是倚靠著央國的多方支援,在國力上不如人,獨獨能夠讓百姓們搖著尾巴得意談資的,也就只剩下顏漪嵐屢屢拒絕北央王求親這一件事了。
綠荷說得津津樂道,姜凝醉卻只是沉默地坐在木蘭樹下,抬頭就能夠透過婆娑的樹影,望著頭頂那片開得正豔的木蘭花。
有潔白的花蕊順風飄落,墜在她的膝上,她指尖捻起,不由地想起那夜顏漪嵐信手拈花的畫面,她學著顏漪嵐的動作輕轉著花柄,可惜指尖笨拙,怎麼也學不來那夜顏漪嵐瀟灑自如的模樣。
“娘娘,娘娘?”
綠荷那邊正自顧自說得來勁,回頭看見姜凝醉一臉的漠不關心,竟是不知何時望著手裡的木蘭花發起了呆。
聽見綠荷叫喚,姜凝醉回過神來,綠荷便又興沖沖地道:“每逢北央王來大顏,長公主總會大赦天下以示與民同喜,昨兒長公主已經提前赦免了娘娘,娘娘不必再禁足於昭翎殿,若是娘娘悶得慌,不如讓奴婢陪著娘娘出宮轉轉?”
姜凝醉聞言,側過視線看著昭翎殿裡來來往往打掃的宮人們,她並不回答綠荷的話,而是凝聲道:“綠荷,替我問問管事的公公,下人們還要在我這裡打掃多久。”說罷,姜凝醉輕拍了拍衣衫,拂去烈日下一身的燥熱,“太陽太大,曬得我昏沉沉的。”
“是。”
綠荷連忙聽令前去回話,青芙走上前來,遞了冰鎮的酸梅汁給姜凝醉,道:“估算著時間,內殿應該已經打掃好了,娘娘若是嫌坐在樹下悶熱,不如移駕內殿休息吧。”
就著青芙遞來的酸梅汁抿了小口,酸甜宜人的味道迅速蔓延在味蕾之上,也為姜凝醉喚回了些許活力,她點了點頭,看著下人們在她的昭翎殿裡忙活的場景,淡淡問道:“往年北央王來大顏,也是需要這番大肆清掃的麼?”
“是呢。”青芙答道:“每次北央王前來,長公主都是極為重視的。”
姜凝醉的神情一直淡淡的,她起身拍了拍坐皺了的衣衫,只覺得頭頂的烈日灼人,猛地站起身來實在有些頭昏腦漲,視線不經意地落回手裡的木蘭花上,她凝了凝神,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最後將花蕊隨手放在了石桌之上,轉身往內殿走去。
風乍起,捲起桌上的那朵木蘭花,徒然地在桌上滾了幾圈,吹落到了地上。
初踏進昭翎殿,便有一股涼氣襲來,自然是比小院樹下涼快多了,姜凝醉轉進內殿,就聽見了綠荷的斥責聲。
“怎麼了?”
察覺姜凝醉皺了皺眉,青芙連忙問到一旁嚴聲斥責宮女的綠荷,道:“綠荷,什麼事值得你這般為難她?”
“還不是她笨手笨腳,”綠荷說著,撿起了地上的一個木盒,道:“喏,把娘娘的錦盒給摔壞了。”
青芙原本還在責怪綠荷大驚小怪,直到看見綠荷懷裡摟著的木盒,才不覺神色凝重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