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彷彿就發生在昨天。隨之,這愛意的起始點和獨特軌跡都昭然若揭。
“所以你是因為同情我,才對我好的麼?”鍾艾仍舊執著於這個問題,執著於開啟心裡的那個結。
“笨蛋,當然不是。”環在她腰上的手臂在這個時候漸漸收緊,季凡澤的氣息哼在她耳廓邊:“你太小看我了吧?我像是那種傻傻分不清同情和愛情的人麼?”
不給鍾艾迴嘴的機會,他放緩了語速,也加重了語氣,幾乎是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篤定口吻說:“鍾艾,我對你的感情是愛。男人對女人的愛。”
這是他的內心獨白,在鍾艾聽來則是這世間最動人的情話,聽得她耳朵軟軟的,彷彿有一道小小的電流劃過她的身體,令她那顆微微發顫的心瞬間潰不成軍。
“季先生。”
傭人的聲音夾雜著“咚咚”的敲門聲不合時宜地襲來,鍾艾察覺到貼在她身後的那具身軀隱隱一僵,季凡澤隨即無可奈何地鬆開她,“進來。”
鍾艾紅著臉看向走進來的中年女傭,女傭在對上男主人那道不悅的眼神後,恍然意識到片刻前這裡正在發生什麼,不免尷尬道:“對不起,打擾了。薛教授來了。”
這話聽得鍾艾一頭霧水,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問號:薛教授怎麼會找到這裡來?他又是怎麼知道她在這兒的?更奇怪的是傭人這句話好像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對季凡澤說的。
?
☆、蜜方五十九之二
季凡澤牽著鍾艾的手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隔著幾階光可鑑人的大理石臺階,意外到訪的薛銘林站在樓梯口看著他倆,一臉瞭然的神色。
鍾艾突然有些看不懂對方的表情,她甩開季凡澤的手,噔噔噔快步跑完最後幾級臺階,驚訝地問道:“薛教授,您怎麼來了?”
不等薛銘林給她解惑,從季凡澤口中道出的那聲“姨夫”,瞬間令鍾艾如遭雷劈般僵在原地。不知是這個稱謂的資訊量太大,還是她今天受的刺激已經夠多了,以至於鍾艾在真相之餘,感覺到滿滿的不可思議。
季凡澤什麼時候跟她的上司攀上親了?
哦不不,應該是她怎麼會跑到季凡澤姨夫開的診所裡當心理諮詢師?
鍾艾腦子遲滯了兩拍,只驚詫得瞪圓眼看了看薛教授,又轉過頭看了看季凡澤,她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們?”
“阿澤是我外甥。”薛教授言之鑿鑿,瞞了這丫頭這麼多年,有些事是時候讓她知道了。
鍾艾剛用三秒鐘消化掉這個驚人的事實,腦中電光一閃,新的疑問隨即來了:“所以我當年收到診所的招聘書……”
大四最後一年,鍾艾順利進入三甲醫院實習,她本以為自己留院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因此連校園招聘會都沒去。可事實相當殘酷,她被醫院掃地出門後,眼睜睜地看著同學們都已經有了畢業後的出路,她卻在求職路上頻頻吃閉門羹,沒有一家醫院願意錄用她。那會兒,她聽到最多的就是“我們醫院的招聘已經截止了”或者“我們不招收沒有透過實習期的畢業生”。
鍾艾至今都記得那段時間全家人愁雲慘淡的樣子,眼瞅著閨女剛畢業便加入失業大軍,鍾秀娟成日以淚洗面,徐海東白天到處幫女兒託關係找工作,一直無果,晚上回到家免不了唉聲嘆氣。就在鍾艾幾乎想要放棄專業、隨便找個工作先幹著的時候——轉機,突然來了。
那是一個平常的早晨,她照例開啟電腦查收郵件。連連碰壁,鍾艾已經習慣了寄出去的履歷表石沉大海,本來她也沒抱什麼希望,只是不死心想要再確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當真是個倒黴蛋,結果她驚訝地發現某家心理診所的招聘書靜靜地躺在她的收件箱裡。上面羅列的各項條件她均符合,面試過程也十分順利,確切地說入職之路簡直順利得讓她想到了“絕處逢生”這個詞。
可是,現在想來,她突然發覺這好運貌似不是天賜的,而是人為的?
對上鍾艾那副求知若渴的表情,薛教授笑容不變,調侃話是對季凡澤說的:“你跟鍾醫生都好上了,怎麼還沒把實情告訴人家姑娘啊?你要是不好意思說當年死皮賴臉求我錄用她的事情,我幫你說……”
季凡澤真不知道是不是該謝謝大姨夫幫他邀功,一時間頓感啼笑皆非。孰料,對方的聲音還未落下,他就感覺到一束軟軟的眸光射過來。
稍一撇頭,季凡澤就這麼撞進一雙琥珀色的瞳仁裡。
在水晶吊燈對映下,鍾艾的眼睛亮亮的,眼眸底下浮現起後知後覺的感動,還有那麼點只有他能看懂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