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顧默嫻低了低頭,臉上的笑意帶著幾分僵硬。
想到顧默嫻剛剛在客廳裡的態度,宋言謹猜到顧默嫻的心事和顧臨深有關。
“如果您有什麼事不放心和臨深說,可以告訴我。”宋言謹還從未見過顧默嫻如此欲言又止過,怕她憋著,開口說道。
有了宋言謹這一句話,顧默嫻似乎有些猶豫,她的嘴唇微動,終於還是告訴了宋言謹:“臨深的父親……恐怕要不行了……”
“……”宋言謹臉上本擔心的神色,因顧默嫻的話忽然化為錯愕和震驚:“您……您說什麼?”
顧臨深父親,從未在這個家被提及過。宋言謹還以為顧臨深的父親早就去世了,最起碼,她從未聽顧臨深和顧默嫻說起過。
“他要不行了……”顧默嫻的指尖微動,帶著幾分蒼老的眼睛微顫著重複:“他要不行了……”
顧默嫻說著,猛的抬手抓住宋言謹的手,有些神經質的叮囑出聲:“這件事,你不要告訴臨深,不要告訴他。”
“媽……”宋言謹的眉心起了一層褶皺,這樣的事,怎麼能不告訴顧臨深!
顧默嫻看著宋言謹,無法解釋,她只能說道:“有些事太複雜,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他連我都不認識,即使告訴臨深又能如何?”
顧默嫻一句他連我都不認識,說的宋言謹臉上的神色更加震驚了。這……顧默嫻究竟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宋言謹也許是因為自己有相同的經歷,有些難過的激動。她明白,被自己最近的親人騙是什麼感覺。當她知道她還有父親時,她心裡第一反應不是關於楊振華,而是關於宋敏。有那麼一刻,她真的很討厭宋敏什麼事都瞞著她。她嚐到過的感覺,不想讓顧臨深再來一次。
“媽,你不能這樣,你不能什麼都瞞著臨深,他有權利知道自己究竟姓什麼。”宋言謹眉頭皺的死死的,少有對顧默嫻說話這麼直接。
“不是的,臨深姓的就是他的姓,他父親也姓顧,你知道他……”顧默嫻只顧著張嘴辯解,意識到自己要說什麼後立即住了嘴,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她緩了緩自己的臉色,告知宋言謹:“他父親不認識我,也不認識臨深。他要是知道臨深的存在,對他是一種打擾,尤其現在這種情況……”
“言謹,就當是媽求你了,不要告訴臨深。臨深從來都不在乎這些,就讓這件事繼續是秘密,好不好?”顧默嫻的眼睛裡帶著深深的哀求,抓著宋言謹的手臂,希望她能答應自己的要求。
宋言謹認真的顧默嫻,深吸了一口氣:“我答應您。”
“謝謝。”顧默嫻嘴唇上下跳動著,明明這件事讓她難受異常,卻要活活忍住。
宋言謹搖了搖頭,她握住顧默嫻的手:“媽,我是希望您能親口告訴臨深這件事。”
顧默嫻沒有接話,有些事,一旦說出來便再也不是秘密。但放在心裡這麼多年,她實在太難受了,第一次說出來,卻又不能全部告訴給對方。顧默嫻有些六神無主,否則她不會告訴宋言謹。
顧默嫻內心的東西,除了她自己,沒有一個人知道,就連已故的父親也是不知道,早已是秘密的事,卻忽然對宋言謹坦誠了一小半。怕是這麼多年,她實在忍不住了。
宋言謹抱著熟睡的阿源從臥室裡出來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坐在床邊失魂落魄的顧默嫻。宋言謹眼皮微沉,心口忍不住嘆了口氣,關上門。
聽到宋言謹出來的動靜,顧臨深將目光投了過去,只有她抱著阿源出來,問了一句:“媽呢?”
“媽身體有些不舒服,在休息。”宋言謹抱著阿源上樓,躲開顧臨深的眼睛。
顧臨深放下手裡的雜誌,雙手插在口袋裡,很是瀟灑的走至宋言謹身邊,伸出手:“我抱吧。”
“沒事,不過是幾級樓梯。”宋言謹沒有讓顧臨深接手,抱著阿源回了臥室。
宋言謹將阿源放到床上,顧臨深坐在身後的位置上看著她們。
宋言謹從顧默嫻房間裡出來後,嘴角一直不見笑容,她抬手撫了撫阿源的頭髮,彎腰吻了吻阿源的髮絲。
顧臨深不知何時站到了她的身後,大手在宋言謹的肩頭輕蹭了幾下,笑問:“媽剛剛和你說什麼了?這麼低落?”
宋言謹呡了呡紅唇,儘量拋開自己所聽到的所有事,握住顧臨深放在自己肩頭的手,說道:“媽給我講了一個朋友的故事,有些傷感。”
“什麼故事?”顧臨深挑了眉頭,沒想到這婆媳倆還能到一塊分享彼此朋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