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發,泥塑一般立於眾人身後。;
………【第九章暗湧】………
與江南溫情的冬天相比,此刻中州京城已經是飛雪連天。
京城三面環山,南臨運河,宏偉的皇宮坐落在城中心,這皇宮旁一圈都是朝中重臣的府邸,住的都是王爺、宰相一類人物。呂王府便在這皇城東面一處衚衕內,與周圍的王府以及朝官的府邸相比顯得鶴立雞群,奢華之氣校皇城亦是不遑多讓。
一騎在冰天雪地中急急奔入王府所在的衚衕,在氣派的硃紅大門前勒住馬轡,隨著“律噓噓——”一聲呵斥,馬匹前蹄凌空,嘴巴撥出濃濃白氣。
一勁裝大漢飛身下馬,門口衛兵和他熟識,牽過馬後告知:“王爺在書房,吩咐將軍你到後不用通傳,可直接到書房中見他。”
府內戒備森嚴,巡邏兵士十人一組在各處巡曳。勁裝大漢並未受到阻攔,他迅速穿過前院,到達東廂一間房前。門前四名侍衛立時jǐng覺,紛紛戒備,為首的喝問道:“誰!?”
勁裝大漢撥開頭上帽兜答道:“是我,況忠懷。”
侍衛看清來人樣貌,伸手做了一個請勢道:“原來是況將軍,王爺等候已久,請進吧。”
門“吱呀”一聲開啟,一片別樣洞天頓時映入眼簾。
與門外昏暗寒冷不同,房中暖意洋洋。地上鋪就紅sè毛料波斯毯,是皇帝御賜的貢品,廂房的主人看來對檀木情有獨鍾,大小傢俱都用上等黑檀製成,窗下燃著一爐香,煙氣氤氳流轉,室中更是燻人yù醉。
呂王爺在盡頭一張黑檀書案上,人微微靠在太師椅中,手捧一張摺子,看得出神。直到來人輕咳一聲,稟道:“王爺,我回來了。”
呂王爺這才從神遊太虛中醒來,放下摺子,臉上爬上一些笑容,朝那況忠懷招招手道:“忠懷,你回來啦。”
況忠懷行近躬身行禮道:“是,屬下一到京城便馬不停蹄來見王爺。”
呂王爺終於捨得從太師椅中起身,他身材臃腫,面容富態,不知道是不是做王爺太過養尊處優,至於臉sè有些少見陽光的蒼白,兩鬢些許白髮各梳成一縷,妥妥帖帖紮在髮髻上。
呂王爺走到況忠懷面前,伸手拍了拍自己屬下的肩膀道:“辛苦了,黑石城之行可順利?”
況忠懷道:“幸不辱命。黑石城主索契已答應聯手一事。”
呂王爺點點頭,在房中行了兩步,緩緩問道:“他的條件是……”
況忠懷道:“西北疆回和西南藏地歸其所有。”
呂王爺微微笑道:“那些都是寸草不生的苦寒之地,倒也無妨……”說完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我如果大業能成,嘿嘿,我大軍在手,還怕那幾個流逐之人?事成之後,忠懷,本王絕不虧待於你,兵部尚書一職,非你莫屬。”
況忠懷忽然想起什麼,問道:“王爺,今天府中似是增加了侍衛人數,這是為何?”
呂王爺走到書案邊,拿起一張摺子丟在況忠懷面前道:“近來朝中暗湧四起,御史大夫曲直那老頑固,居然連參老夫三本,彈劾我在城郊徵用農田修建別院之事。宰相汪桐那個老匹夫藉機發難,對我是咄咄相逼,聽說最近還羅織了一幫高手,意圖對我不利。”
況忠懷訝異道:“曲直與汪桐聯手了?”
呂王爺淡淡答道:“這倒不是,曲直這老頑固一向自詡清高,油鹽不進,絕不會和汪桐老匹夫群而結黨,但他一向多管閒事,此刻正是多事之秋,老夫不想讓他節外生枝。”
況忠懷道:“要不然,屬下派人將這老頑固……”說到這裡伸手在頸中一橫。
呂王爺微微一笑道:“不可。曲直兩朝御史,在朝中頗有威望,民間口碑甚好,若不明不白死了,對我等反為不利……”想了一陣又道:“我那外甥小皇帝最近說要微服外遊,兩rì後便回京,到時我自有安排。你今夜暫且不要回府歇息,去替我辦兩件事……”
窗外風雪愈急,漆黑空洞的天空彷彿一張惡獸的血盤大口,張牙舞爪要吞噬一切。
皇宮東面,是中州朝廷的行政核心。這裡的房屋並無豪華之氣,但肅穆威嚴,高牆大院,門前石獅張牙瞪目,氣派非常。
一座大院門前,四名兵士凍得來回走動,不斷搓手哈氣。
其中一名兵士埋怨道:“大冷天的要守門口,真要命了。”
邊上一個兵士同樣哈氣跺腳道:“是啊,還不是讓曲大人給鬧的,深更半夜還要加強人手,這種府兵就能勝任的事情居然讓我們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