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已有過半坐滿了客人,靠裡頭的牆角出有一張最大的八仙桌,圍了五六個大漢,個個凶神惡煞,身上雕龍畫鳳,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司徒笑已經餓得眼冒金星,叫過小二便點了七八樣菜品,又讓小二燙上一壺兒黃酒。
孟知秋盯著角落的一桌大漢道:“這幾個人都是修行之人,絕非一般江湖人士。”;
………【第十章線索(二)】………
司徒笑漫不經心道:“管他呢,我現在最掛心的不是什麼翻江幫,也不是什麼大河幫,我現在最關心的是我的五臟府。先吃飽,再打聽翻江幫的訊息。”
看著司徒笑,孟知秋猜想這吃貨上輩子估計是餓死的。
小二不一會便端上菜來,糖醋大鯉魚、紅燒乞丐雞、萬三蹄子等等佳餚看了讓人食指大動,司徒笑不再說話,狼吞虎嚥,專心吃菜。
酒過三巡,菜過幾味,門口有人掀簾而入。
來的是一老一少,兩人衣衫襤褸,老的鬚髮皆白,面sè發青,似有病在身,抱著一把二胡;少的是個年輕姑娘,約摸十仈jiǔ歲,頭系藍布碎花巾,身穿麻布破長衫,但細一看去,身形妙曼,面容極為嬌美。由於面上不少髒印子,頭髮上蒙著許多塵土,令人看不清原貌和膚sè。
小二見二人可憐,猜是想來店內賣唱,也不阻攔。
一老一少二人慢慢行到櫃檯旁的一張木凳前,少女扶著老頭坐下,一番除錯琴絃後,老頭便開始咿咿呀呀拉了起來。曲調悲清,給人一種淒涼冰冷的感覺。這姑娘一張嘴,店內便安靜下來,原來的嘈雜聲頓時消失得毫無影蹤。
這真是一把好嗓子!似是珠落玉盤,又似黃鶯初啼,婉轉動人。
“切切猶聞憶舊年,黃沙淹沒漢江山。三千宮闕一家帝,兩萬韶音幾個鳶。淚雨無聲皴白指,黃花送雁泣絲絃。清風低訴些些事,昨月始從今rì圓。”
少女唱得是一首古曲《漢宮秋月》,或是感懷身世,她把這一曲的悲傷神韻唱得淋漓盡致,端的是唱絕了。
少女唱完,便拿出一個小銅盤,逐桌乞討賞錢。當走到角落那幾個大漢所在的酒桌前,其中一名大漢從懷中取出一小錠碎銀,捏在指間,在少女眼前晃了一下,然後提高手再鬆開,銀子噹的一聲落入那盤中。
一小錠碎銀,估計有兩三錢,對於這種貧窮的賣唱女來說,已經是巨資了,如果省著用,可以維持一個月的生計。
這姑娘彎腰鞠躬,連聲道謝。忽然一隻毛茸茸的大手伸來,托住她的下巴尖兒,姑娘啊地驚叫一聲,退後幾步。
那伸手的大漢哈哈大笑,佔了大便宜似的,得意道:“好滑!好滑!”餘下幾個大漢見狀,也跟著得意大笑,模樣甚為猥瑣。不待笑聲停下,大漢又伸出手去,往姑娘腰間一攬,羞得她尖叫起來,一張瓜子面憋得通紅,秀目中盈滿淚水。但這大手是修士,一雙毛茸茸的手臂鐵箍一般,卻哪裡能掙動分毫。
司徒笑原本只顧埋頭苦吃,聽到這刺耳的yín笑之聲,厭煩地抬起頭來,手中尚且抓住那隻啃了一半的萬三豬蹄,見幾個大漢有意輕薄那姑娘,頓時憤憤不平道:“孟兄,什麼叫衣冠禽獸,那幾個便是了。”
司徒笑故意將“衣冠禽獸”幾字提高聲調。
角落中幾個大漢猛然回頭,死死盯住孟知秋二人,一拍桌子霍然站起,氣勢洶洶罵道:“兩個不知道死活的兔崽子,說誰呢?”
司徒笑繼續一心一意對付著那隻肥而不膩入口即溶的萬三豬蹄,不再搭腔,對幾個大漢視而不見。孟知秋拿起在錫盤中溫燙著的一壺黃酒,慢條斯理倒出一杯,放在嘴邊抿了一口道:“誰答應,便說誰。”
幾個大漢臉上須像刺蝟般根根豎起,怒目圓瞪,殺氣騰騰。接著陸續離開桌子,丟開那個還在掙扎中的姑娘,緩緩圍了過來。
店小二原本不敢也不願意趟這渾水,不過掌櫃一直在邊上催促,最後甚至下了毒手,在小二的腦袋上狠狠拍了一掌,聲sè俱厲低聲命令:“快去!”
小二戰戰兢兢,拖著兩條打顫的腿兒跑到幾名大漢面前,對著為首的一個大漢作揖賠笑道:“萬豪大爺,我們小本經營,每月都按時交份子錢給翻江幫尤幫主,請爺高抬貴手別在這兒動手啊。”
“滾!”叫萬豪的大漢揪住小二胸口,稍稍一推,店小二便如沙包一般橫飛出去,接連撞倒兩張木桌,最後躺在櫃檯邊上抱著頭嗷嗷呼痛,掌櫃見狀,趕緊烏龜一樣把頭縮在櫃檯之下,偶爾露出一雙驚恐的眼睛檢視一下。
翻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