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時候我會帶她回大院。老頭已經同意了。”看似清淡的一句話,江允還真就聽出了一絲愉悅。
“來真格的了?那閔琳該哭了。剛剛恩令氣瘋了,覺得你靠不住,會禍害人家梁傾慕,不過聽你這麼說……”
“行了,說重點。找我什麼事?!”顧珩煥出聲打斷他。
江允收起嬉皮笑臉跟調侃的架勢,正經起來:“哦,是這樣的,前幾天那個企劃案……”
梁傾慕把切好的水果擺成了個漂亮的拼盤,精緻地放在了茶几上。
“顧珩煥回來了是嗎?我剛剛好像聽到開門的聲音了。”梁傾慕坐在許恩令的身邊。
許恩令面色有些糾結,最後還是弱弱地問著:“你跟阿煥真的住一起了?”
“嗯。”傾慕心裡挺尷尬的,自顧自地調著電視臺。
“傾慕,其實阿煥,哎呀,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欲言又止的樣子,梁傾慕放下遙控器,靜靜地看著她。
“傾慕,阿煥他的確很有資本,這我百分百地承認。但是,有資本的男人,往往是不懂珍惜的你知道嗎,因為他們得到的過程都太順暢太簡單了。就像阿煥,一身都是最好的硬體,多少女人趨之若鶩,何況他以前女朋友就換得勤……唉,總而言之我怕你受傷。”
傾慕聽得很認真,她低著頭半晌才說:“我有想過。最初給自己的理由只是找個慰藉,我也一再警告自己別陷進去,別陷進去。”
“我之前覺得單純的相處,即使會被感動,我也能懸崖勒馬住對他的感情,當時的我對自己那麼有信心,想著哪怕是在一起了,我還是我,他也還是他,我既不會去捆綁他,他也休想來改變我。我答應他的時候就是抱著這樣的僥倖心理的。”
“後來,他對我的好完完全全地超過了我所能承受的範圍。因為我的胃病,他為了我的飲食真是操碎了心。”梁傾慕紅了眼眶,卻笑著繼續說:“可能跟我自身原因也有關係。我一個人過慣了,受夠了孤獨,才會連這種看起來很小的事都會感動。生日宴那天,我一個人站在那,基本已經是崩潰的狀態了,我的爸爸站在三米開外沒有任何動作。那時候我第一次意識到輿論的可怕,那種無助悲涼的感覺又回來了。直到他抱了我,帶著我走,我一下子就安心了,安心得我想流淚。就是那個瞬間,恩令,我原諒了生活對我所有的虧待。”
許恩令沒有打斷她的回憶。即使傾慕的雙眼閃爍,但她依舊感覺的出她言辭間的幸福。或許一切都是有理由的,或許是她理所當然的隨想太過膚淺。
“他有時候讓我覺得像超人。”梁傾慕突然笑得很純真,“因為他總是在我需要他的時候出現,見證我落魄的時刻。”隨後她突然皺了下眉,像是想起了什麼,不開心地補了一句:“除了我進醫院的那次。”
許恩令聽完她這一番話,心裡幽幽地嘆了口氣。她自然不懷疑梁傾慕的感情,她質疑的是顧珩煥——一想起他的前科和對待情感的態度,許恩令又想嘆氣了。
“你跟他戀愛我不反對。可是住一起就不是純粹的性質了。這跟西方開放的觀念不一樣,若是阿煥將來負了你,你就等於把你自己賠進去了。值得麼?你跟阿煥這種選手級別的人談愛情……”
“如果我從未付出,何來值得。”梁傾慕打斷的聲音雖輕,但是很肯定:“我只有付出過,將來他負我,我才能判他不值得。如果我不跨出這一步,理所應當地一味索取,那在他心裡,我就成那個“不值得”的人了。”
最終許恩令剩下的話還是吞回了肚裡。她強迫自己儘量往樂觀的結果去考慮:“罷了,也許阿煥心性變了也不一定,我還記得上次在醫院裡,他那麼緊張你的樣子嚇了我一跳。”
聊完這些,許恩令就問了梁傾慕胃的近況。
江允和顧珩煥從書房裡出來後,許恩令便起身要跟江允回家了。到玄關口換鞋的時候,許恩令突然想起來,拍了下額頭,然後急急忙忙地翻包找筆和紙。她快速地寫下一串號碼,塞給梁傾慕說:“喏,這是周聿的號碼,你有空打電話問他在不在醫院裡,抽空就去做個檢查。”
梁傾慕笑得很窩心,她折起來收好,待他夫妻倆進了電梯才關上了門。
其實跟許恩令聊過天后,傾慕心情挺壓抑的,而且她明白有些是不得不面對的現實,即使不是現在,那也可能是將來。
顧珩煥攬住她,輕聲問:“怎麼了?”
梁傾慕一下環住顧珩煥的脖子,腦袋靠在他肩上,閉著眼睛輕哼:“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