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彷彿就斜斜的掛在樓邊上,近得伸手就能摘下來似的。
侍女們送上賞月宴的瓜果美酒菜餚和月團。
“城主,我們是擊鼓傳花,還是以月字聯句?”昭平縣主笑問道。
“月字聯句太靜,還是擊鼓傳花熱鬧。若花到誰手中,飲酒一杯,罰說笑話一個。”鄴繁笑道。
昭平縣主笑著應,命人折來一枝桂花來,又命人站在廊下擊鼓傳花。
咚咚的鼓聲響起,花在眾人手中傳來傳去,鄴孝安使了個眼色給在旁邊伺候的侍女。侍女會意,轉過身,給擊鼓的人打了個手勢,鼓聲停,花枝落在了鄴繁手中。
“好好好,我們要聽城主講笑話。若是說出來不好笑,可就要另外再罰。”昭平縣主笑道。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必讓你們笑得合不攏嘴。”鄴繁飲罷酒,“話說有個男子想娶妻,要求只是一條:要長得美若天仙。這美人難尋,他久久無法如願,終於有一天被媒人欺騙,娶妻進門。只是這妻子容貌不僅不美,反而奇醜無比。他的友人前去祝賀新婚,因這友人擅長批命,欲問她的生辰八字,想幫她算算。男子聽罷,閉著眼睛,搖晃著腦袋,隨口道:‘辛酉戊辰,乙巳癸丑!’”
笑話說完,眾人並不覺得好笑,冷場片刻,才笑了起來,十分的給鄴繁的面子。鼓聲再起,花枝又傳了起來,這次花落到昭平縣主手中。
昭平縣主飲了酒,也說了個不怎麼好笑的笑話,大家還是挺捧場,笑聲不斷。
又行了幾回令,孫子輩的人都先行離開,回房睡覺去了。
月至中天,圓圓的象個玉盤,月光皎潔如水,昭平縣主看著喜歡,笑道:“如此好月,若有笛簫共鳴,就更添雅趣了。”
宋箬溪笑道:“樂坊的人預備著呢,吩咐她們吹起來就是。”
“毓嫻考慮得很周全。”鄴繁含笑頷首,“就讓她們吹一曲《秋湖月夜》來聽聽。”
宋箬溪就讓香繡下樓去,吩咐樂坊的人吹奏起來。
第一段悠緩的簫聲,似清波微漾,風輕月明,人坐在船上,湖光粼粼,水天一色,碧波萬頃。第二段笛子模仿出遠山古剎的夜半鐘聲,使人感到深秋月夜的靜謐。第三段笛簫合奏,秋露滿天,玉兔西沉,天空地淨,湖水清澈見底,倍添幽境。
眾人默默相賞,一曲吹完,稱讚不已。
“若是泛舟湖上來聽此曲,就更意境了。”鄴繁意猶未盡地道。
昭平縣主笑問道:“毓嫻,聽聽這話,他是愈發起了興致,小舟你可讓船孃預備了?”
“說說罷了,用不著備什麼船。這事情若是求全,就沒什麼可樂了。”鄴繁忙道。
“兒媳疏忽了,沒有備下船,擾了父親的雅興。父親且等到明天,兒媳讓人備好舟,請父親母親再來賞十六,也不辜負這月色。”宋箬溪起身笑道。
鄴繁被辜負兩字觸動,仰頭將杯中酒飲盡,吟道:“清夜無塵,月色如銀。酒斟時、須滿十分。浮名浮利,虛苦勞神。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何時歸去?做個泛舟閒人。一張琴,一壺酒,餘生足矣。”
昭平縣主見他突發悲詞,知道他還在為鄴孝良的事煩惱,起身上前扶住他,道:“夜已深,露水下來,風添了涼意,不宜久坐。城主,還是散了吧。”
“散了,散了!”鄴繁已有了幾分醉意,衝著眾人揮著手,“散了,散了,都散了。”
鄴疏華上前幫著扶鄴繁下了樓。
宋箬溪眸色沉了沉,已廢掉了兩個兒子,又要廢掉一個,這對一個父親來說,打擊太大。
鄴孝安幾個看了眼姜明紅,。
扶鄴繁上了肩輦,昭平縣主回頭道:“你們也都回房歇著去吧。”
眾人應了聲,等鄴繁和昭平縣主的肩輦走遠,才上肩輦,各自回房。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生妄想自討沒趣
次日一早,昨天收到昭平縣主派人送去月團的族中各房的夫人們以及官員們的太太們,依禮進城來請安道謝。秋爽廳的偏廳內珠光寶氣,脂味香濃,宋箬溪也勞神不去分辨不清她們誰是誰,臉上保持著優雅得體的微笑,與她們互相見禮問候。
人來得比較多,見了禮,閒話兩三句就到正午時分,宴會早就備好,內外有別,男人們在正廳把酒言歡,女眷們就在花廳內宴飲閒聊。
“少夫人有夫人您這麼寬厚仁慈的婆母,真是好福氣喲。”一位貴婦恭維道。
“是呀,昭平嫂嫂待媳如女,上回還親自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