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之色,道“這就是之前秋萸小姐做的那盞走馬燈吧?”
尤記得四年前的,那上元節賞燈會時,他與一幫文士領著一幫妓子出遊觀燈,一眼便被這盞奇巧的走馬燈吸引,而更令他眼前一亮的,是那澄紅燈下容顏清麗的小姑娘……
可是見她噘著小嘴,對他們一行押妓的浪蕩書生難掩鄙夷之色,便是作了一首豔詞對她大肆調戲了一番,沒想到她也立時做了一首打油詩將他罵回……
他當時便覺著這真是個有趣的姑娘,可惜哪料那般薄命……
而冢宰瞥見蘇離看著那燈出神,知他也是極好這些奇巧之物的。
本著讓他拿人手短的險惡目的,笑得一臉真誠的道“這的確是小妹所制的那盞走馬燈。區區小物,若蘇兄不嫌棄,便送給蘇兄了!”
蘇離秀致的眉眼微顫,在沉默中自我鬥爭了半刻,卻是一咬牙道“不必了!無功不受祿!”
便是靠著榻頭,不再說話,他蘇離不傻,這走馬燈乃是獨孤小姐遺物,這冢宰定是視若稀珍,豈有白白送於他之理?
他雖投靠了他獨孤家,卻是隻想完成父親遺志,並不想成為誰的走狗……
而冢宰自然也是猜他仍是對自己為官初衷有所介蒂,不願與她走得太近。
不過來日方長,不必強求嘛,雖說強扭的瓜未必不甜,可扭起來也總難免傷精動骨,更何況本冢宰的理想可是做個木匠,木強則折的道理總是深刻。以德服人,大家風範,乃見本冢宰英明……
……
這般各懷心思之間,馬車已穿過人聲鼎沸的大街,在永安街尾的角落處停駐。遠遠似已有沉濃酒香清溢入鼻。
冢宰撩袍下車,深吸醇香,笑意分外明媚……
而蘇離被秦將軍架下車輿,瞅著眼前這家空寂無名的酒館,眼角不斷抽搐,不可置信的道“這就是冢宰大人口中的清雅之處?有美貌姑娘?”
“那是當然的!”
冢宰仙姿風流的款款踏進酒館,可一進大堂,便敲著桌子,大喊了聲,“打劫了!”
在櫃檯後打磕睡的婦人剎時驚醒,順手抄起手畔壓帳本的磚頭,便是咆哮,“他孃的,誰敢在姑奶奶地盤叫囂?”
可對上冢宰那笑盈盈的水眸,婦人那橫挑的眉眼瞬時柔為了萬種風情,還跺足喚了一聲,“我的小祖宗啊!”
冢宰明眸含笑,瀟灑扔出兩錠黃金,還曖眛的拍拍婦人麥色的臉蛋,飄著眼風笑道“可要拿最好的酒,親自招待貴客哦!美人兒!”
“美人兒”心領神會,掃了一眼那被秦將軍笑著強拽進來的蘇離,眼角剎時上挑,敲著櫃檯吼道“呦!看樣子這是來得不情不願啊?小心姑奶奶我打折了你的腰骨!”
這河東獅吼讓蘇離抖了一抖,再瞥這婦人細長粗獷的眉眼,瞥她手中拋高拋低的磚頭,他蘇離再有眼不識泰山,也猜得這定就是都城出了名的母夜叉裴二孃,並且因著與秋萸小姐的乳孃裴嬤嬤同姓還結拜了金蘭姐妹。
可這裴二孃與那溫慈善良的裴嬤嬤不同,這悍婦可是草莽出身的女寨主。
後來獨孤石派兵剿匪,她竟是看上了獨孤石的一員親信隨將黃大虎,這才甘心放下了那草寇的舊行當。
可因著她性情不但彪悍還善妒,竟是不許黃大虎納妾,以至於黃大虎實在不堪忍受,提出與她和離。
她倒也爽快,將黃大虎揍得鼻青臉腫,外帶還捶掉了一顆門牙之後,便是痛快的和離了。
而因著有一手釀酒的手藝便是在都城開了這麼個小酒館,因酒醇香無匹而名噪都城。
可比她的酒更有名的,卻是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爆烈脾性……
作者有話要說: 強迫症的人傷不起,喜歡整數。非要今天發夠五十章,這是什麼心態(⊙o⊙)…
☆、五十一 怪癖
蘇離瞅著冢宰與那裴二孃之間曖眛的行徑,聽著那叫得順口的“美人兒”,暗道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冢宰口味竟是這般的獨特。
可是既已入了這賊窩,此時逃遁真是怕要被這母夜叉廢了不可,只能笑得訕訕的道“哪能不情不願啊?蘇某能見裴二孃芳容,分外有幸!分外有幸!”
裴二孃哼了一聲,還是個有眼力勁兒的小子嘛。眉目一挑,遂朝後堂脫著長聲咆哮了一聲“都死去哪了,招呼貴客啊!”
那咆哮的尾音兒尚沒消散,便見一名精瘦機靈的小二連滾帶跳的奔竄而出,將三人引到臨窗處落坐,並招呼著夥計捧上幾樣下酒的小菜,還捧著尖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