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其上榜大腰圓的的淫賊分明是個胸脯飽滿的女人……
睜大老眼,細一辯認這不是膳房劈柴燒火的匹姑麼?
這匹姑年不過二十,身形生得比好多男人更加魁武雄壯,臉黑眉粗,唇上還有一抹黑茸,雌雄難辨,脾性爆躁彪悍,無人敢娶。
只因她老爹在府中做了幾十年家丁,樸實厚道,死前怕這唯一的女兒無依無靠,求平公公收留。
平公公一向心慈,便是留了這匹姑在膳房做活,算來在王府已是五年有餘。
平公公思度這匹姑倒不是個心眼壞的孩子,這想必也是受了麗姬的蠱惑才被當作男人消解飢渴。以前在宮中也看多了那些宮女互慰的悲愴,假鳳虛凰的姦情抓來倒是缺德的很。
便是輕手輕腳的要退走,卻聽那匹姑粗聲粗氣的說“別叫得跟宰了半截頸子的雞一樣!舒爽了就快給錢,小爺我還等著明日去賭上幾把……這麼少,別房的幾個女人給的可比你多!”……
平公公癟著嘴搖了搖頭,這匹姑濫賭成性,果是不假的。唉,隨她去吧,就當她是一片忠心,為王爺分憂。
只盼王爺早日雄風歸來,播撒雨露,莫讓這後院一干花草枯竭起火……
作者有話要說: o(╯□╰)o
☆、八 善堂
春雨涼薄,愁腸百折……
已是楚國公獨孤石百日之祭,獨孤家以楚國公之名在城北的玉虛觀開辦善堂,佈施米糧。帖子早已散發滿朝文武,意在提醒各位同僚前來捧個人場,應個錢景。
一早,冢宰便已是一身喪白,挺著腰脊候在了玉虛觀中。可日上三竿,來領米糧的貧民都早已排起了長龍,那滿朝文武中前來捧場的卻不過廖廖幾人。
想楚國公縱橫朝堂三十幾載,追隨依附者佔朝堂五成,可這剛剛入土不過百日,卻已是人走茶涼,門庭冷落。
冢宰不由捶著肩背,暗歎了好幾聲世態炎涼,人心不古,還難免傷感了起來。這開辦善堂的目的一是為父積德,二來也是想看一看這朝堂之上有誰仍是歸附獨孤家,並願與她這新冢宰同心。
可今日看來,這滿朝文武大多都是好有眼色,想必是覺她這冢宰看來模樣羸弱,先天不足,著實不像個能撐起場面的百官之首啊……
……
時近正午,想必已無人再來,冢宰便是令家丁招呼開席,無論如何也得好好招待一下這些個有膽來捧場的臣僚,並暗暗記下他們的官位姓名,日後好生提拔重用。
雖遺憾他們幾乎皆是無才的庸官,但勝在有一份赤膽忠心,就僅此一點便是遠遠好過那些見風使舵的奸滑之人。用愚不用奸這可是楚國公三十年來的官場心德,冢宰自是要全面繼承,好生髮揚……
飯食皆素,一眾埋頭苦咽,只聞啜飯之聲,不聞半句閒言。進了官場,即便資質再過平庸,也還是磨礫出了幾分察言觀色的習性,今日這冢宰一看便是小臉落寞,情緒低沉,即便有心奉承兩句,也擔憂難免拍在馬蹄,得不償失。
冢宰默默的塞了幾口米飯後,自是察覺氣氛尷尬,終是忍不住嘆息道“本公子看起來是瘦弱了些啊!”
一句話出,便是惹得眾人幾欲哽咽,紛紛給冢宰添飯佈菜“多吃一些,長點肉總能撐起幾分架勢!”
獨孤家男兒皆是魁偉高大,真不知這楚國公唯剩的一棵親苗是怎麼長得這般風雨催折,柔弱不堪,讓人憐惜。
可不論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可雪中送炭總是勝過錦上添花,倒也讓冢宰好生感動了一回,便是端了茶水,以茶代酒的敬了各位一杯,並動情的道“今日在坐各位,本公子定不會忘!”……
眾皆諾諾端碗應和,一副必為冢宰肝腦塗地的氣勢。可卻在望了眼門口後,忍不得齊齊一下顫慄。因見一玄袍身影帶著肅殺的寒風步進了正堂,那入屋的幾縷慘淡春陽似也被那高大身影擋了嚴實,正堂頓時死寂,並渲染出了一片令人顫抖的蕭晦。
……
漢王寒凜的目光掃過那列席的眾臣,沉沉緩緩道“本王還不太記得諸位名姓官位,報來聽聽!”
他今日來的目的就要看看哪些不知死活的臣僚竟還敢依附這獨孤四子而與他漢王為敵。
話語一出,眾皆悄睨了眼那端坐正位的瘦弱冢宰,再怯怯相視一通後,便是齊齊擱了茶碗,呃了一聲好飽,便是捂面奪路而去。
這剎時鳥獸散的潦倒情景,惹得冢宰又暗暗悲嘆了好幾聲好沒義氣,想來在他們心中也覺那殺伐狠戾的漢王才是真正的百官之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