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文官的,跟他家審美取向正好相反。
這邊男人們你推我讓,春霄那邊也瞧出了動靜。韓六小姐又搗了搗她說道:“你郎君在做對聯呢,你不去看看?”
“切!那又什麼好看的。”春霄嗤之以鼻,但仔細想想,她不認為自己跟杜尚秋有關係,其他人卻都把他們看作是一對。
這“一對”的關鍵就在於,一方丟臉,另一方也跟著丟臉。
所以她終究放心不下的走過去看看,早圍在外圍的夫人們見她來了,笑著把她拉到了圈子裡面,騰出個最佳位置留給她。
“杜公子,你家娘子來看你了,你可別給她丟臉啊!”
“三少夫人!你別亂說!”春霄擰著帕子辯駁道,可看著杜尚秋的眼色又多出了幾道狠厲,那意思是:你這不學無術的東西!別給我丟人現眼!
杜尚秋接收到了春霄的眼波訊號,心裡寒毛直豎。他提筆抵在下巴上,蹙眉思索,努力回憶著以往過年巴結他們家的人送來的春聯。
記得……好像只要對仗,外加一橫批就行……貌似……用現成的詩也是可以的。
他雙眼一睜,再看春霄時,已句上心來。
唰唰唰提筆寫道——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橫批:財源廣進
“哈哈哈,好個‘春秋’啊!”當即有人撫掌大笑。
杜尚秋沒看出來有什麼問題,所以也跟著一起笑。春霄亦覺得不算太難堪,雖然是杜尚秋剽竊了別人的詩,卻也討了兩人名字的巧,算是有心機。只不過到底是把自己跟他扯在一起,讓她覺得不滿。
哪知她有這點不滿,剛才那位大笑的仁兄看的卻更深邃,當即指著這副對聯說道:“不過按理來說,應該是‘秋種一粒粟,春收萬顆子,橫批子孫滿堂’吧。”
他一句解釋完,尚未回過味來的男士們俱都茅塞頓開,鬨堂大笑。春霄站在人群之中,紅色幾乎從頭頂蔓延到腳趾,死死盯著只能訕笑的杜尚秋,恨不得在他身上鑿出一堆窟窿眼!
最終,他們那間北屋的門上,日後貼上了韓老爺的親筆之作:
鶯啼岸柳弄春晴,魚跳塘荷沐秋雨。
橫批:良辰美景。
韓老爺啊,韓老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鞭炮動新春佳節(2)
“咚!——咚!咚!”有規律的鑼聲從院外傳來,那是個更夫的魂魄,到了這陰曹地府也免費為大家服務。
眾人聽已是三更天了,再有半個時辰,就是辭舊迎新的時刻。
小一點的孩子們早一步去睡了,卻也千叮嚀萬囑咐說子夜時分要把他們叫起來一起放爆竿。
男人們寫完了對子,就開始三五一群的說古論今,女人們守夜的活動則更充實,一邊吃著幹活、瓜果,一邊玩葉子戲。
四人一桌裡,春霄作為“包租婆”自然是有一席之地的。只是她以往在家時玩伴有限,大姐成家後更是不跟她玩了,以至於今日牌技拙劣,實在難以望幾位夫人項背。
“郭妹妹,該你啦。”二少夫人悠悠吹著茶,好整以暇的說道。才來沒幾圈,他們三位夫人就估摸出了春霄是四人裡技術最爛的,到手的肥羊不逮白不逮。
春霄瞧著桌上明放著的幾張骨牌,一會皺眉,一會撅嘴,猜不出來夫人們手裡剩著的是大是小。雖說大家玩玩不來真錢,但一桌子就她輸的現在一把沒成,也著實讓人氣惱。
“呦,娘子,在猶豫呢!”
杜尚秋不知何時走到她的身後,春霄還沒來及的扭頭,旁邊幾位夫人倒率先喊開:“別搗亂!別搗亂!不許幫忙!”
“當然,當然……”杜尚秋連連擺手,“我找我家娘子有點事。”說著一把拽起春霄拉到一邊。
“幹什麼?拉拉扯扯幹什麼?”走到角落裡,春霄急急掙脫他。
“想幫你掙回點面子,你還跟我來氣。”杜尚秋狡黠的對著她笑。
春霄一聽,來了精神,“怎麼幫?”
杜尚秋忙把嘴巴貼她耳朵上,嘰裡咕嚕一番。春霄也難得的沒有抗拒他的接近,實在是大小姐贏牌的慾望此時大過了一切。
“……對了,你技術怎麼樣?”聽到最後,春霄狐疑的問了一句,雖說杜尚秋義務幫她作弊,但萬一這人技術不行,那也是幫倒忙。
杜尚秋則一副胸有城府的樣子:“打小就看我幾個姨娘玩,技術絕對比你好。”
技術好是讓人開心,但那句“比你好”就不怎麼讓人開心了。春霄剜了他一眼,施施然走回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