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鬼姐姐前段時間不是還一直央求師傅幫你的忙嗎?你若不跟師傅和好,你還打算讓他怎麼幫你啊?”
咦?!
絕兒的這一句竟是比千言萬語的爭辯都要都用,立刻讓春霄反應了過來。
就是啊!張鶴卿要是這樣跟她鬧情緒下去,杜尚秋的事還怎麼辦啊?
不管蘇府之事如何叫人憤憤不平,畢竟杜尚秋的事才是她的首要大事啊!可她當時正是怒火攻心,說出來的話大有一種“我從此跟你勢不兩立”的意味,如今再恬不知恥的上門求人家幫忙的話……這也太丟臉了吧!
這麼想著,春霄不禁心虛的瞅了瞅張鶴卿那扇緊閉著的房門,萬分苦惱起來。不過幸運的是,沒過多久,她就找到了一個重新可以跟張鶴卿搭上話的契機。
“張道長在嗎?這有一位公子找他。”先是一個年青道士出現在了張鶴卿小院的門外,隨後,另一個熟悉的身影也躍入了春霄的視野。
“葛公子!”此刻見到此人,不免讓春霄有些意外。因她在玄都觀中一直都做道童裝扮,葛林濤也認出了她,點頭示意。
二人都是蘇府一別後第一次見面,葛公子的神色看起來卻已十分疲憊,衝春霄勉強笑了笑道:“小道長,不知張道長在不在?日前府中之事承蒙他解決,還未兌付酬資,在下這次來就是送謝禮的。”
蘇府果真是醇厚之家,被攪的天翻地覆了還記得來送報酬,春霄一時感慨,便善意的多問了幾句:“不知夫人和……小公子如今如何?”
由於那天蘇夫人突然發作,小蘇公子的事其實並沒有處理完。若按照張鶴卿的性子來,肯定還得收服了那個烏龜才算完事,但葛公子擔心這會進一步刺激姐姐,所以沒有急於處置他。
“身體還算平安,只是精神時常恍惚,在下準備近日將她送到鄉間別莊去修養,至於那個……”葛公子尷尬的想了想措辭,繼而嘆了口氣,“至於那孩子,家姐一時還離不開他,在下看他也並無惡意,所以……所以就大膽暫且留著他了,還望張道長也不要繼續過問此事了。”
聽到這樣的安排,春霄一陣欣喜,心想正合我意,便猛點頭道“一定一定!”,還順帶替張鶴卿也作了主,只說他正在閉關,一定不再插手此事了。
葛公子好似鬆了口氣,而後又送上謝禮一份,寒暄幾句之後也就告辭。
望著他有些沉重的背影,再想想蘇夫人與那小烏龜喜憂不明的未來,春霄亦有些心情低落,而那罪魁禍首……居然還有閒心鬧情緒,不僅不能拿那死硬道士怎麼樣,還得求著他幫忙!
若是原先的她,這樣憋屈的事如何能幹的出來,但是經歷了與杜尚秋的種種糾葛之後,春霄發現自己的矜持幾乎快被消耗殆盡。她現在想罵就罵,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求人就死纏爛打的不撒手。
所以縱使看那扇房門的視線飽含著忿滿不平,春霄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提著步子借謝禮的藉口主動去向張鶴卿求和。為了杜尚秋,她是心甘情願。
“道長,張道長!蘇府的葛公子送來了謝禮,我給你拿進來吧?”
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裡面毫無動靜,春霄不禁皺了皺眉,又放軟口氣再喊一遍,“道長,我可以進來嗎?”
還是沒動靜……
嘿!這個晚娘臉的臭道士!平日裡一副巋然不動的強硬,不就說他像鬼怪嘛,怎麼就受打擊了?鬼怪怎麼了,看不起鬼怪啊!
“道長,我進來啦!”不再詢問,春霄伸手一推房門,本也就沒上鎖,吱呀的一聲,便開了。
屋裡竟是漆黑一片,好好的大白天,所有的窗戶卻都放下了遮光的竹板。
“道長?道長你在嗎?”春霄從光亮的外面剛一進來無法習慣,一下子兩眼一抹黑。
“……在這裡”
過了一會,才有回答聲響起。春霄的雙眼此刻已有些適應,模模糊糊看到發出聲音的人正坐在床邊,似乎還用手遮擋著臉。
“姑娘請把門關上,陽光有些刺眼。”張鶴卿又吩咐一句,春霄一時沒聽出不妥來,便依言反手就關上了門,可腦子這時忽然轉了過來。
刺眼?
就算陽光能曬掉人一層皮,他也不會感到刺眼吧!
一念至此,她就朝張鶴卿處打量,瞬間竟然呆若木雞。
眼睛!
一雙眼睛!
不是有毛病,也不是多麼嚇人,只是一雙再普通不過的黑白分明的鳳眼,在昏暗的房中透著一絲清明。
可那是張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