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笑非笑且大有深意的樣子讓王芷瑤心生警覺,卻也沒搭理她,轉頭問:“她是因治好皇后娘娘的頭疼,才被恩准入宮的?”
孔四一向偏愛八卦,訊息靈通得很。
“你不愛出門,她們也不敢在你面前拿王芷璇的事說嘴。你只知道她憑著幾根銀針治好皇后娘娘多年的頭疼,卻不知她還得了太后娘娘的眼緣,外人都說她也給太后娘娘治好過熱毒……她運氣好,顧將軍捷報傳來沒兩日便害起喜來,都說她是有福的,給國朝帶來大勝。”
“四皇子妃就眼看著?”
四皇子妃依然端莊,沉穩,擺足皇子妃的架子。
王芷璇當街向王譯信哭訴有喜且尋求靠山,當時好像四皇子妃要她命一般,如今卻能單獨坐在四皇子妃身後聽戲,其中的變化太快。
“最近……”孔四想了想,壓低聲音道:“德妃娘娘同皇后娘娘關係極好,說是德妃娘娘用了自己的血給皇后娘娘做藥引子。”
見王芷瑤露想笑不敢笑,孔四捏了她手腕。“你別當笑話聽,德妃娘娘本就是個老實,守規矩的人,在後宮中很有人緣,四殿下以前被陛下幾次訓斥。焉知不是陛下對四殿下寄以厚望?四殿下入朝後,在政事上的表現讓朝臣刮目相看呢,連我祖父都說四殿下處置公允,不怕得罪人。”
“四殿下不是一直很內斂?”
“那是以前的舊黃曆了,如今四殿下風頭正勁,德妃娘娘又得了皇后娘娘的感激。沒準皇后娘娘會看重四殿下。”
“孔四姐姐放心,定國公府的立場對三少影響有限。”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旦顧家偏向四殿下,顧將軍只怕想獨善其身也難。”
孔四曉得四皇子身邊有王芷璇一日,王芷瑤永遠看四皇子不順眼。以王芷璇的性情得勢便會死命的作踐王芷瑤。
“皇后娘娘再執迷不悟下去,陛下對她只剩下對太祖高皇后的承諾了。顧家如今的尊榮,起於陛下同定國公的交情,源於定國公幾次征戰,並非因為皇后娘娘是顧家女。”
“還不都是為冊太子鬧得。”
“咦?”
“怎麼?”
“沒事。”王芷瑤對孔四笑了笑,“許是眼花。”
“肯定有事,你好意思瞞著我?又笑得這麼……”孔四鄙夷的說道:“奸詐,你又想算計誰?”
輕輕寬茶。王芷瑤嘴角勾起,“東施效顰,她也只能做些拾人牙慧的事兒。沒一樣是原創的……真真是白長了腦袋。”
“你越是不說,我越是心癢。”
“別急,一會你就看到了。”
王芷瑤偷偷的指了指二樓看臺,小聲道:“想看好戲就別錯過,一會如果我大鬧一頓,在場的人可是大飽眼福了。可惜……我不一定非要按她的路數走。我更想知道誰會做炮仗,畢竟上面坐著的人都是人精兒。何苦同我過不去呢。”
彼時卸去戲裝青衣亭亭玉立的站在太后娘娘跟前,圓潤的臉龐上掛著恬謐的微笑。“拜見娘娘。”
太后娘娘看清楚青衣的模樣,唇邊的笑容淡了幾分,對身邊的顧皇后道:“這丫頭模樣倒是俊,聲音也好聽。”
顧皇后點頭:“今年多大了?”
“回娘娘的話,今年十四。”青衣屈膝行禮,微微低頭,“四歲練功,今年才登臺。”
戲子是下九流,女戲子比男戲子地位更低,甚至比妓女更不堪,大多會淪為玩物。
青衣不願意錯過覲見太后娘娘的機會,想法設法多同太后娘娘說上兩句,被娘娘們注視打量,青衣略帶幾分緊張。
王芷璇離著太后等人不遠不近,把一切都看在眼中,把玩玉佩的看戲心思少了,不由得握緊玉佩,緊盯著和悅郡主。
“本郡主看她面相是個有福的。”和悅郡主一直坐在太后娘娘身邊。
王芷璇心中略覺鬆了一口氣,隱含一絲嘲弄,恰在此時,御風臺門口閃過一道如松柏挺拔的身影,不見其人,只是一道影子卻生生的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了去。
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整個國朝沒有第二個——新晉冊封的永壽候到了。
和入城時盔甲罩身不同,因祭拜太廟,顧天澤換上厚重的玄色朝服,頭帶深紫色紫玉玉冠,綬帶分兩側垂下勾勒出他英俊如刀斧刻過的臉龐,滾著銀線的衣襬隨著他走動而翻滾,衣領袖口處同色同花樣的繡紋襯得他猶如富貴公子,沒有身穿盔甲時的硬朗,殺氣逼人,可這一身讓顧天澤更顯貴重。
旁人注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