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羽兒只是心懷感激,區區謝禮,羞愧至極,求姐姐海涵!”柳羽兒腦中飛快權衡,她尚未立足盛京貴女圈,以後機會多多,萬勿先砸了牌匾。
她垂著頭,再不敢看沈澈一眼。
沈澈瞧著小老虎,粉白的臉上雖有柔和的紅霞,卻非她自然綻出,如漆的眼睛似有云霧層層,變化莫測,令人猜不到想法——卻更想知道她在想什麼。
肉圓子看著柳羽兒等著焦急,卻也不敢抬頭直視何雅,圓溜溜的眼裡不由滑過一絲笑意。
玉硯瞧見肉圓子的眼神,不由暗罵主僕都是一路貨色。
何雅覺得差不多了,才慢慢道:“小姐這麼好的手藝,分給別人吃豈不可惜……你別叫我‘姐姐’,我父只有我這一個女兒,以後叫我沈夫人就可以了。”
轎子抬起,晃悠而去,柳羽兒的臉和褙子上的狐狸毛一樣白。
侍女猶豫半響,終是鼓起勇氣上前提醒柳羽兒日晚天寒,卻被柳羽兒瞪得將話生生噎住。
何雅乘坐的是一人小轎,沈澈只能步行跟隨,肉圓子自動讓了位置,和玉硯並行其後。
她自是不敢擠兌沈澈,先前那話也不過是時候特殊,如今卻故意說笑玉硯,誠懇地問玉硯柳羽兒的手藝好不好。
玉硯不敢發脾氣,肉圓子個頭都能頂他一個半,只含糊道:“你問這作甚?我又沒吃著。”實際上是賞給春生和夏晨了。
肉圓子豈會不知:“哎,我還以為你嘗過了呢,老爺對你那麼好,你又和老爺那麼親近……得,一會兒稟告夫人,一定多賞你幾塊。”
這個肉圓子,聲音那麼大,玉硯臉色很不好看,前面的沈澈走得倒是很穩。
轎子只到沈家大門,何雅下了轎,帶了肉圓子就走,沈澈想跟上,轎伕上來討錢,沈澈一愣,待給了錢之後,那片紅雲早不見了影子。
回了福園,臥房門關得緊緊的,玉硯把眉毛皺成倒八字,沈澈反倒一笑,讓玉硯收拾了廚房,自己在裡面忙活。
臥房裡,何雅換了衣裳,除了那些繁瑣的頭飾,讓肉圓子收好回頭還給玉狸,之後坐在床邊發呆。
這事兒吧,本來是故意裝裝樣子,怎麼裝得自己不高興了,想到那柳羽兒弱不禁風的樣子,何雅就有些磨牙的意思。
“老爺方才來過了,沒敲門。”肉圓子提醒道。
何雅似未聽到,半響滾在床上,把臉埋在被子裡:“何春花,你說男人是不是就喜歡那種女人?”
肉圓子模糊地聽見她幾個字:“哪種?”
“我說男人是不是就喜歡那種柔柔弱弱的,一切都聽男人的,還要賢惠地給男人再討上幾房小妾,這種。”
“你說呢。”肉圓子眨了眨眼。
何雅翻了身,能看到肉圓子的一臉莫測,這傢伙,太瞭解自己了啊!
“不行,我受不了,就算我不喜歡他,一想到要和別人共用,我就覺得……噁心。”
肉圓子見她說出心裡話,並不急於肯定或者反駁,蹲下身子將炭盆給撩得更旺些,悠悠道:“若是到了那一天,我看你少不了得受著,當務之急是你得快點有個孩子。”
何雅:何春花,我真不能愛你,不說實話會死麼!
肉圓子笑得很開心,這一點她和藍景明有同樣的嗜好。
兩人隨便聊著別的,何雅逼肉圓子想法弄銀子時,嫋嫋的香氣從門窗縫裡飄了進來。
“你不是說會做菜的人智商高麼?”肉圓子意味深長。
“單純的人在某一方面也可能出類拔萃,以前我還見過傻子天生會彈琴呢。”何雅反駁,卻坐了起來,順手理了理頭髮,擺出一副等人請的表情。
何春花默默地為何雅點了一根蠟:好吧,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飯是要吃的,臉是要擺的,氣是要撒的,罰是免不了的,而且,這樣會讓人更加沮喪和難受。
望著眼前比他還高的一摞書,沈澈欲哭無淚,不能倒背如流便不能睡覺呀!
由春生和夏晨架著進了書房,沈澈再度肯定改造小老虎是個巨大的工程,從哪裡下手值得商榷,不過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他決定要儘快邁出第一步。
長夜漫漫,沈澈獨坐書桌之前,想到白日小老虎出現的一幕不由笑了。春生和夏晨正在打盹,猛然聽到兩聲“呵呵”,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只見沈澈捧著書,臉上卻掛著詭異的笑,這……不會是傻病犯了吧。
他們尚在猜測,見沈澈猛地合上書,大步往外走去,兩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