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想先回國看看女兒,香港那邊的事麻煩你了。”楚醉儘量客氣的對剛剛走進門的何彥沉點頭。
何彥沉看了她一眼,停下腳步。
自從她醒來後一直都是這樣,不再滿目犀利也不再話中參染著譏諷,即便昨日出院搬來酒店休養,也刻意與他保持距離彷彿在努力將一切打回原形,回到相見之初,客氣到不能再客氣,彷彿他與她之間從來都不曾發生過什麼,她只是一個與他一同出國考察的合夥人。
似乎,這就是她在這幾天的時間裡,想到的唯一方式。
楚醉的話說完,便抬起眼,無波的眼靜靜對上他的眼眸:“如果沒什麼事,我想先休息,我已經讓趙秘書訂好明天回國的機票,讓你獨自帶人去香港考察,實在抱歉,但我現在這樣恐怕也只能拖你們後腿,耽誤時間,不如早些回去先處理這次火災的債務。”
聲音依然低啞難聽,她不知道自己的嗓子要多久才能好,自己聽著也難受,沙沙啞啞的,彷彿無數顆沙子灌在她的喉嚨裡做亂。
楚醉對站在門前的何彥沉點點頭,目光卻不再看他的眼睛,僅是低下頭做要關門的姿勢,意思是請他離開她的房間。
門剛要被關上,卻被人自外向裡推開,楚醉不禁抬眼,何彥沉擦過她肩膀走進去,在她想要躲開時他赫然俯身轉頭貼近她肩膀上的脖頸,溫熱的呼吸拂在她耳窩之上,楚醉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連忙要閃到一邊。
“這一回是你先踏足禁區,由你開場,又怎麼能中途懦弱的一次次逃開?嗯?”他似是輕笑,熟悉的溫度握著她的手腕,在楚醉想要揮開她的同時反擒住她另一隻手,轉而用腳將門輕輕帶上,按下她的掙扎俯首便毫無顧及的吻下來。
楚醉驚慌失措的踉蹌的想要倒退,躲避不及結果整個人貼在門板上,掙扎著扭開頭:“何先生!請你看清自己的立場!”
她吼的有些急,更又因為肺部之前剛動過手術,呼吸管道仍未轉好而粗重的喘息:“我承認自己那天在電梯裡以為自己快死了,所以才會打那麼一通電話想聽聽你的聲音!我承認!我承認還不行嗎?”
何彥沉一頓,收斂了些許攻勢,垂眸看向她因為呼吸急促而漲紅的臉。
楚醉咬了咬壓,狠了狠心,募地抬眼看向他溫柔的讓人眷戀到一發不可收拾的目光,努力告訴自己清醒一點,再清醒一點:“我承認我在試圖讓自己一天比一天更恨你,我也承認在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掉的那一刻有多麼想拋開一切的理智一切心頭的束縛再和你說幾句話,再聽一聽你的聲音,這一切對我來說就已經很滿足了!”
“對,我真是可笑,表面上裝的毫不在乎處處針對你,可心裡從十幾歲就開始根植的種子卻一輩子都拔不出去!我多可笑!多可悲!我多虛偽啊!我像個戲場上的猴子一樣每天努力的蹦著跳著就是想讓自己看起來像表面那樣!我就是不想把心裡的東西說穿!我就是咬著牙這麼可笑的硬撐下去也絕對不會跟你何彥沉再有一絲一毫的往來!”
“放在三年前,我也不會想到和你會走到現在這種地步!可我爸已經死了!無論是直接還是間接,你和我都逃脫不了干係!你要我怎麼安生的靠在你懷裡跟你長長久久永不分離?!”
“楚氏差點倒閉的事情我曾經試圖原諒過,在我戒毒最痛苦的階段你那樣放下所有的一切去陪著我甚至因為我的恨而幾乎讓你自己卑微到了塵埃裡!我不是看不見!我不是沒有動容,在一切還能挽回的時候我還能滿腹怨言的對你哭喊,然後讓你把這不該發生的一切全數挽回!我試圖去心疼你曾經的感受,我試圖自私的用心底對你的眷戀而去體諒那些所有的事情!”
“可是我爸死了!我爸他就那麼躺在醫院裡再也不會回來了!”
楚醉忽然笑看著他:“呵……你告訴我,我能怎麼做?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不被天打雷劈?!”。^女^生~小說…網最。好*看。的女*生。小*說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暴風雨,天邊驟然一道驚雷,刺目的閃電透過諾大的落地窗映在楚醉煞白的臉上,她雙眼死死的瞪著眼前足以為她遮擋住一切的男人,募地繼續輕輕笑了出來,笑的滿目瘡痍:“我要怎麼做……我又該怎麼做……”
何彥沉看著她,看著她扯著沙啞的嗓音幾乎用盡了力氣嘶吼。
這本該是兩年前她就該說出的一切,她終究還是在被逼無奈的時刻毫不猶豫的喊了出來。
他抬手捧住她毫無血色的臉,指腹貼在她的臉上,拭去那些溼淋淋的眼淚,轉而穿梭入她髮間,輕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