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朝鮮的官員透過軍陣與軍陣的通道晃晃悠悠的過來,蒼白的冒著冷汗的臉朝著上面看了一眼之後,確定是這江原道留守,於是也不打招呼,直接在自己的袖子裡拿出了一道黃凌,就開始搖頭晃腦的唸了起來。仔細一聽,竟然是一封討逆檄文,也不知道是誰寫的,那真是文不對題,驢唇對不上馬嘴,唯一的好處就是發揮了文人的磨磨唧唧的長項,那是王母娘娘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這是規矩,這是禮儀,既然是規矩禮儀,那麼留守這個文官當然要大度的遵守,於是就耐心的在城上聽著,心中打著反駁的腹稿,準備好好的駁斥一番。
這個傢伙唸到口乾舌燥的時候,竟然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水壺,直接喝了一口,然後就繼續搖頭晃腦的念,聽得讓人是昏昏欲睡。
直到快半個時辰的時候,留守真的是實在忍不住了,斷喝一聲:“閉嘴。”然後按照文人的習慣,一定要堅決的反駁掉他們的胡言亂語。於是有留守就在城上,即興發揮,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說的他是越來越興奮,胸中的所有文采,一起迸發出來,足足說了半個時辰,才算是一吐為快。然後指著城下這個原先的同僚,大聲的喝問:“你倒是服也不服?”
結果城下的那個官員立刻拱手:“老大人果然好犀利的嘴,下官不及。且待我回去,換另一個人來,如果咱們將正朔與叛逆的事情辨別明白,分出勝負,天朝的大軍答應,就消弭了這場戰爭,也算是你我雙方,挽救了無數蒼生子民。”
一聽這話,留守大人當時興奮無比。如果論辯論,自己是絕對不會輸的,因為自己每天坐在大堂之上,和各地名士高談闊論,每一次都是自己全勝而歸,若真的如此,就消弭了這場戰爭,能讓天朝的大軍改變觀點立場,卻是一件天大的戰功。
“今天我就給你來個舌戰群儒,你切去,換人來。”留守豪邁的一揮袖子。
城下的這個文人就長舒了一口氣,一個時辰1000兩銀子,即便是死在這裡也值了,然後就歡天喜地的回去換人。
大明的軍隊還是真守諾言,在第2個人上來和自己辯論的時候,大明的軍隊依舊是緩慢的運動著,但並沒有對自己發動進攻。
看來天朝上國真是仁德啊,他們對藩屬國,繼續實行著王化教化,真的不願意欺凌小國,真的是依舊按照他們一直奉行的,什麼事都要講道理的對外方針行事啊。
這太好了,只要我辯論倒了這幫傢伙,一場與天朝的對戰,就將消弭殆盡。
越說越興奮,思路大開,文華如流水一樣滔滔不絕,說的城下的那個人啞口無言,等留守再次豪邁的責問他服不服的時候,結果底下的那個官員竟然很有脾氣,梗著脖子大聲回答:“你個逆賊,我不服。”
好吧,既然你不服,我就要將你說服,讓你服的五體投地。
於是滔滔不絕的說下去,不知不覺間,又一個時辰過去了,眼看著太陽西斜,肚子裡咕咕叫,喝的茶水太多,只要一用力,留守大人就有一股尿意
有了尿意的提醒,讓這個留守突然感覺到哪裡不對。猛的驚醒,自己早上吃的肉糜酒肉,而下面的將士不過是兩碗稀粥,一個饅頭,現在自己餓的已經頭暈眼花,下面的那些民夫將士們可想而知餓到什麼程度,似乎自己上當了。
但又一想,自己的兵是站著的,體力消耗不大,但對面毛文龍的兵也一樣沒有吃飯,卻一直慢慢的滾滾蠕動,體力消耗應該比自己更厲害,這樣對面的消耗下去,應該還是毛文龍吃虧更大。
但一股不祥的預兆總是讓他糾結萬分,於是就衝著底下大吼道:“總是這麼婆婆媽媽,什麼時候是個頭?你到底戰還是不戰?”
結果底下的那個官員更是硬氣:“你個逆賊,我們不是已經在進行決戰嗎?不過我這一陣算是平手,我且回去,換一個同僚過來,今日若不說死你,我是絕不善罷甘休。”然後心中狂喜一千兩銀子到手的打馬往回跑去,留下一臉懵逼的留守在城頭上孤獨的混亂著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