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皇帝越來越勤政了,這讓許多真心為國的大臣們歡欣無比,尤其是他的經筵聽講,更是讓大儒們感覺到天啟這個皇帝學生是孺子可教,於是不管是擔任的所有講師們的三黨任何人,都開始歡欣鼓舞。不管黨派如何爭鬥,能教匯出一箇中興明主,都會被留名青史的,這是文臣們的最高追求。
這一次的集英殿的經筵結束,講師大儒們已經感覺到精疲力盡,因為現在的天啟,不但聽,而且還問。有時候問的東西非常深奧,讓一些大儒帝師們感覺到窮於應付。所以,這次經筵之後,大儒帝師們趕緊紛紛告辭,準備回家養養精神,以便應付下一個被提問的困難。
一個倦怠的皇上讓大家操心,但一個勤政的皇上讓大家鬧心啊。
結果正在大家起身告辭的時候,天啟卻沒動,直接吩咐,繼續進行平臺召對,讓外面等著的大臣都進來,進行國事諮詢。
大儒們只能站著,參加這次的召對。
有事情彙報的文武魚貫而入,行了常禮之後,兩面站定,裝備皇上垂詢。
天啟卻沒有詢問國事,只是皺著眉,支著下巴,滿臉疑惑的突然問了一個讓大家措手不及的故事:“諸位愛卿師傅,重耳殺懷公而自立,當時得到了秦國的支援,結果成就五霸,不知道重耳是對還是錯,秦穆公是對是錯。”
重耳初為公子,謙虛而好學,善於結交有才能的人。驪姬之亂時被迫流亡在外十九年,後來在秦穆公的支援下回晉,殺晉懷公而立。
晉文公在位期間任用賢能實行通商寬農、明賢良、賞功勞等政策,作三軍六卿,使晉國國力大增。對外聯合秦國和齊國伐曹攻衛、救宋服鄭,平定周室子帶之亂,受到周天子賞賜。後於城濮大敗楚軍,並召集齊、宋等國於踐土會盟,成為春秋五霸中第二位霸主,開創了晉國長達百年的霸業。這事情大家都知道,但這個時候天啟詢問這個問題,大家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解釋了。因為所有的人都是人精,大家立刻就明白,天啟是用這個故事,來說朝鮮,來解決一直爭論不休的對待朝鮮的問題。
李倧政變,被正統的文人官員定性為篡位謀逆,雖然已經成為事實,但大家還是為了維護正統,堅決不答應天啟對李倧出冊封。
這個時期,在朝堂已經爭吵了三個月了,東林是堅定的反對派,因為,東林之所以佔據朝堂最大的話語權,就是因為他們他們佔據著道德和大義的制高點,他們在維護正統,也就是一個王朝的根基。
實用主義者孤臣黨,則是秉承了毛文龍的意思,用實用的精神,堅決的支援承認李倧為朝鮮國王,以穩定朝鮮局勢,以聯合朝鮮抗金。
其實孤臣黨說的也絕對的對,這是從現實出發的。
李倧推翻的那個光海君,的確不是東西。在光海君繼位後,對王位威脅者不斷展開肅清,殺人無數,也算是倒行逆施。
這其實和大明也沒有什麼關係,人家一家人殺來殺去的,大家也管不著。
但是,光海君對大明和後金的策略,其實是對大明真的沒有半點益處。
光海君對明和後金是拒絕援助明朝,秘密書信後金,在大明極力封死後金的情況下,這個傢伙直接開通了朝鮮的貿易渠道,等於變相的支援後金建奴。
而李倧一直是大明最堅定的支持者也是最反對建奴的,如此,其實李倧上位,還是對大明有利的。
但這個年代要命就要命在,一個正統的坎就繞不過去。
天啟挽留了諸位大儒師傅,提出了這個問題,大家當然知道,這又是一個朝局的決策,天啟在虛心的請教下,其實已經透過這個提問故事,在向大家表明,他已經有了決斷。
皇上有了決斷是好事,但決斷要是不附和最大利益集團,那就是一個壞事難。乾綱獨斷,在永樂之後,內閣和文官集團強勢崛起之後,就再也不存在了,而在土木堡之變,勳貴集團集體覆滅之後,狀況更甚了。也就是說,在內閣開始強勢崛起之後,其實就是文臣在利用內閣和和皇帝爭奪權利,結果就是,文臣話語權越來越強,皇帝的話語權越來越弱,最後到了這幾十年,再出了于謙張居正幾個傑出的強臣之後,皇帝幾乎就沒了話語權。你還乾綱獨斷?你連放個屁,都得內閣准許。
也正是如此,在太平年間,才出了幾代其實是可有可無的了大明的皇帝,只要強臣把控,內閣運轉正常,大明依舊興旺發達。從這一點上看,皇權過於強勢,對這個老大帝國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內閣掌權,就當然會出現派系,互不服輸,於是,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