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年代,一個人的思維是不能單獨獨立的,他必須符合著整個社會環境。自己厭惡戰爭,但不能因為自己的厭惡而脫離這個戰爭,只能是隨波逐流。這是這個普通計程車兵的感悟,他很是有了哲人的潛質了。
是的,無論是什麼人,在經歷了幾次生死之後,都會變成哲人的。
自己的大營突然間被敵人襲擊,整個大營徹底的混亂起來,自己找不到自己手下的兵,一來是大家徹底的跑亂了,二來,新分到自己手下的兵,自己還一個不認識呢。兵也找不到自己的將。
現在這個棒子兵焦急的期盼著,自己能找到自己的上司,能夠從他哪裡得到指示,讓自己該做什麼,怎麼做。
但是他絕望了,在熊熊大火裡,到處都是混亂的人,但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上司,即便一個穿戴標誌著上司的人都沒看到一個,更沒有一杆認旗讓大家知道上司的位置。這個棒子兵徹底迷茫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他更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現在的他,早已經成為這場戰爭機器的一個零部件,一個麻木的木偶,不過是隨著下一場戰爭,老天爺不再眷顧自己,而成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被拋棄的東西,是的,是東西,而不是一個人。
就在他麻木的隨波逐流的時候,他卻突然間看到在那高高的將臺之上,一個如雕像一般的身影,拄著一把寶劍,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那就是中流砥柱,那就是定海神針,這個高大的身影,給人一種堅定的感覺,讓人感覺到可以依靠,可以追隨。
現在,張晚拄著寶劍的身影,在這個棒子兵的眼中,這個身影雖然比自己家廟堂供奉的神仙要低矮了許多,也沒有金盔金甲,更沒有身後的光環籠罩。但那高大的身影,卻讓他生出一種頂禮膜拜的感覺,那就是自己膜拜的偶像,原本這個士兵驚慌的心,就突然間的沉穩了。
這時候,他聽到了這個偶像發出的聲音:“誰和我一起戰鬥?”
其實坐在上面的李晚雖然有視死如歸的心,卻並沒有發出這個聲音,他用他將軍的擔當責任,堅定,為那些早已經潰敗的將士們爭取一點逃生的機會。
但“誰跟我一起戰鬥?”這個聲音,卻被無形的散發了出來,在這個混亂的戰場上,在一個個心靈之間,在一個個麻木的心臟中轟鳴傳遞,被無形中傳播擴大。
這個士兵感受到了這聲召喚,就停止了隨波逐流,站住了自己的腳步,肩膀被擠得搖晃之中,努力的站直站穩,抵擋住了慌亂奔跑兄弟們的衝撞,然後猛地舉起手中的木棍,衝著那個高大的身影聲嘶力竭的吼道:“我願隨將軍一戰,我願意隨將軍一戰。”
雖然在他吶喊的時候,他的聲音被無數驚恐的聲音壓住,他的身子被不斷奔跑的混亂計程車兵撞的東倒西歪,但他依舊努力的站穩自己的腳跟,努力的在亂軍之中扭轉身體,面向敵人衝來的方向。
當他再看向偉岸身影的時候,似乎大帥聽到了自己的吶喊,扭過頭,向著他看了一眼,給了他一種平和的微笑。
就是這一個微笑,就讓這個士兵突然間淚流滿面,就讓他下定決心,就為這一個微笑,甘心赴死。
戰場混亂的簡直讓人頭皮發麻,所有的人都在發著沒有任何意義的聲音,最終會合成一片驚天動地的聲響。
但是卻格外突出的,幾乎所有的人都聽到了一個雖然微弱,但是震動人心的呼喊:“我願隨將軍一戰。”
這個聲音根本就沒有人聽到,但卻如錐子一樣,扎進了每一個混亂將士的心裡,也正是這一句吶喊,讓無數的將士突然間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不是難民潰兵,自己是一個戰士。
這樣的覺悟讓所無數的人不由自主的停止住了腳步,讓他們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個高高的將臺,讓他們看到了,大馬金刀巋然不動,坐在那裡的大帥。
也正是看到了那個巋然不動的身影,越來越多的將士的心開始變得安穩起來,從而讓他們找到了目標方向。
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營門前混亂的戰陣裡,不知道誰大喊著宣佈:“是倭寇,倭寇打來了。”
本來這個聲音的本意是,倭寇的兇殘讓大家膽戰心驚,倭寇更讓人感覺到不可能抵擋,這是一種恐懼的呼喊。
但在這個年代,這又代表著一種世仇的爆發,朝鮮的內亂,是我們朝鮮內部的事情,倭寇來了,他們是怎麼來的?肯定是李慶那個叛賊勾引過來的。
兄弟之爭,誰勝誰負,都是老天說了算的,大家打一打,不過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但是引賊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