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龍滿地暴走的思考著眼前的局面。
既然在天啟十年,也就是崇禎三年的時候,自己沒有死,而且活得如此滋潤,那麼皇太極,也一定想盡一切辦法和手段,不能讓自己改變他的命運,盡一切辦法,讓歷史繼續走入到正常的軌道中去,讓大明崩潰,讓滿清入主中原,讓自己的子孫建立一個強大的王朝,並且延續300年。
這絕對是可能的,也絕對是合理的。
那麼現在自己應該怎麼辦?這才是現在的毛文龍該想的。
“不要慌不要慌,一定有辦法改變的,一定會有辦法改變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毛文龍,以免在地上焦急的轉圈,一面猛烈的敲打著自己的腦袋。結果他現在的腦袋已經是嗡嗡的,越敲越渾,越想越想出個頭緒。
毛承勇看著一直表現出淡定慵懶的父帥,突然間變得如此狂躁,他從他的表情裡已經明顯的看到,總是面對多麼大的艱難困苦,總是表現出淡定從容,而且成竹在胸的義父,今天突然間流露出來的無助和無奈,你這是彷徨和惶恐,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因為他實在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現皇太極沒有回來,會讓他變得如此暴躁焦躁。
輕聲細語,小心的說著:“皇太極不過是6萬人,即便是他能夠衝進中蒙,但他所能做的,也不過是糜爛了我們剛剛整頓出來的中蒙各個部落。但是父帥放心,事情並不會像你想象的那麼嚴重,中蒙的疆域如此之大,不要說沿途經過戰爭,即便是放馬賓士,最少也需要一個月才能跑完,而一個月之後,蒙古的冬天就到了。”
毛承勇開解著自己的父帥。隨著氣候的變化,按照大明帝國欽天監和自己父帥的說法,地球的小冰河期已經越來越嚴重了,而佐證這個論斷的,那就是一年比一年寒冷的冬天。
這樣的冬天,不要說在野外征戰,即便是牧人們都縮在帳篷裡,都會凍死無數的人。而皇太極這一次出征,所帶的後勤補給,最主要就是吃喝,是跟著大軍行動的一群群牛羊。在這樣寒冷的冬天裡,那些牛羊勢必會被一批批的凍死。新鮮的牛羊肉和凍死的牛羊肉,那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概念。到時候,滴水成冰的冬天,戰爭是沒有辦法進行的,不要說殺敵,就是那讓人恐懼的氣溫,就足以凍死無數參戰的將士。
“只要第1場霜凍下來,即便是我們這些士氣高昂的將士,也必須撤回到蒙中去貓冬。”毛承勇耐心的和自己的父帥解釋著他在草原5年中的經驗。
“如果皇太極,不能快速的回到他的老巢貓冬,那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南下中原,守著他的人馬——”說到這個時候,毛承勇猛地頓住了自己的話語,然後嘴巴張的大大的,看著依舊在暴走的父帥,他的腦袋突然間閃現了一個可怕的局面,那就是皇太極與他6萬雄獅猛將,突然間越過長城,在冬天即將到來之前,進入了中原。
木雕泥塑一樣的毛承勇坐在那裡好久好久,不知道該怎麼辦,然後猛的站起來,對著帳篷外的一個親兵大聲的呼喊:“下令全軍整隊,命令所有的夜不收向4處出擊,召喚所有在外面散落的將士,迴歸本隊,不論他們遇到了金山銀海,還是遇到了敵人的阻擊,我規定他們兩天之內必須迴歸本隊,否則殺無赦。”
草原英雄小毛帥和所有的將士們都是兄弟,都是好安達,你可以搶他的酒碗,你可以拉起他跳舞,當然你更可以將他摔倒在地一頓暴打。但是,只要他執行起軍令來,你即便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絕對毫不含糊的抄起刀子砍了你。
今天這樣嚴厲的軍令下達,那些懶散的夜不收,毫不猶豫的爬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跳上自己的戰馬,將這樣的要求傳達給散落在各個地方的兄弟部隊,讓他們丟棄一切,快速的向大本營聚集。
毛文龍看到毛承勇突然間和自己一樣,火燒屁股一樣的傳達了這樣殘酷的軍令,他反倒站住了自己焦躁的腳步,臉色陰沉著詢問:“你想到了什麼?”
毛承勇渾身瑟瑟發抖:“我預見到了10月壩上草原,皇帝的會盟,會成為土木堡之變。”
什麼都不要說了,兩父子之間,現在已經有了心靈相通。
“土木堡之變,絕對不能發生。”毛文龍斬釘截鐵的說道。
一旦出現那樣的結局,楊嗣昌絕對會做出先輩們能做出的事情,而他們兄弟的皇帝,也一定是八賢王崇禎而不是在這個國難當頭時,一個丫丫學語的太子。
那麼這個歷史就又走回了原點。
“現在是什麼時候?”
“九月二十一。”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