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草因為輕信蓋州每日供給,同時也可以在復州取得糧草,所以,代善就沒帶糧草,如果在這裡耽擱了,那就等著餓死吧。
時間不等人,糧草更要命,於是,代善第一時間衝向了岫巖,即便岫巖依舊反叛,但也可以在岫巖和蓋州之間衝過去。
可惜代善的想法太簡單了,因為從復州到岫巖,沿途是長白山山脈,山高林密,只有沿著山脈下面一條億萬年衝出來的大山溝才是通道,而明朝修建的岫巖堡就死死的卡在這裡,根本就是難以逾越。
看到高高的岫巖堡上那迎風招展的大明覆遼軍的軍旗,代善知道,自己在沒有任何攻城器械的情況下,想要攻下來,簡直就是勢比登天。而一旦自己在這裡逗留,四衛劉興祚的人馬和復遼軍的人馬會蜂擁而至,到時候,就會將自己困死在這萬千大山之中。
怎麼辦,絕對不能在這裡等死。
副都統赫舍禮再次給他出了一個主意:“我們繼續向南,出了山區,就是沿海平原,雖然不寬,也有堡寨把守,但我們還是能從中間的空隙衝出去的。”
這是赫舍禮出的唯一還算可行的主意,當時代善毫不猶豫的同意了,於是,大隊人馬沿著大洋河河谷,繼續南下,當他們衝出河谷,衝到一馬平川的沿海平原的時候,眼前的情景,讓代善和他的八旗勇士徹底的絕望了。
沿海的平原不寬,但也足夠迂迴穿插,但展現在他們眼前的,卻是一道人為的天塹。
就在沿著最後一座山的下面開始,就如同螞蟻一樣的百姓正在揮舞著鍬鎬,奮力的挖掘著一道壕溝,這道壕溝就好像巨龍,直接衝向了大海,而站在高處,大海上隱隱約約可看到戰艦的檣帆如森林一樣密集。
等看到代善衝了出來,一個觀察哨立刻敲起了銅鑼,然後拿著一個鐵皮大喇叭對著底下螞蟻一樣揮汗如雨挖掘的百姓大吼:“建奴來啦,百姓們,你們這道壕溝就算完工,可以領取你們的工錢以及大餅,請百姓們後撤十仗,開始挖掘第二道壕溝。然後是第三道,第四道,將建奴困死在這裡啊。”
百姓們就發出一陣歡呼,呼啦啦跑到後面領取工錢,將他們揣在懷裡,嘴上叼著大餅跑到已經用石灰劃出白線的位置,繼續熱情高漲的開始挖掘。
復遼軍的喊話隨風傳來,代善大驚,趕緊驅馬上前觀察,這一觀察,當時腦袋嗡的下子就大了。
只見眼前的這道壕溝因為挖掘倉促,只有一人多深,但卻寬,戰馬絕難逾越,只能掉到溝裡,而挖掘出來的土,卻被堆積在了壕溝的對面,自然加高了對面的高度,戰馬再想躍上去,那簡直就是痴心妄想,而就在壕溝的對面,一杆大旗迎風飄揚,上面幾個大字清晰可辨:“復遼軍抬槍營趙。
就在這大旗下,一字排開,是無數的二人抬,黑洞洞茶杯一樣的槍口,對著壕溝,只要自己的人馬衝進壕溝,根本就是隻能捱打不能動彈的送死。到時候人家直接將土推倒,就把自己給埋了。
再往後面看,那如螞蟻一樣的人群正在熱火朝天的挖掘著第二道壕溝,而第三道也已經動土,第四道正在劃線,第五道——
這樣的壕溝在不斷的加寬延伸,不斷的在增加,最終會成為一個巨大的蜘蛛網,網死自己。
而禍不單行的是,一個騎兵巡哨神色慌張的跑過來稟報:“報——稟報旗主,我們剛剛過來的河谷,現在出現大批真正的復遼軍,他們正在憑藉險要,將山口封死,請旗主尋看定奪。”
代善的腦袋當時就大了N圈,一掉馬頭,衝向了來路。
來路的河谷上,有無數的復遼軍和劉興祚的漢軍,正在熱火朝天的將早就打造好的柵欄拒馬擺在河谷上,其寬度竟然變態的達到了半里寬,即便是天上的神馬都不能逾越。而在這片密密麻麻的拒馬上,還都包裹著乾草塗抹著火油。而在這片拒馬柵欄後面,同樣有無數士兵揮汗如雨的挖掘壕溝,挖好了一個,那些士兵就帶著鍬鎬歡快的往後面跑,然後再挖一道,如此密密麻麻的向遠方延伸。
而兩面的山上也有密密麻麻的的復遼軍把守,就在這最前面,劉興祚劉興治兩個叛徒正陪著一個青衫羽扇的混蛋在那悠閒的指手畫腳。
看到劉興祚,代善的眼睛都紅了,直接衝上前,在拒馬柵欄面前對著遠處的幾個混蛋怒吼:“劉興祚你個混蛋,你出來和爺爺我一戰。”
結果那個小扇子悠閒的在寒風裡扇動,凍得是淅淅溜溜:“我幹什麼要和你一戰?我很閒的,就蹲在這裡,看已經被我的蛛網大陣囚禁你,當然,你可別指望我每日給你送兩個窩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