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內出現這麼大的災害,作為皇帝必須出面安撫。但是這樣的安撫,按照原先的慣例,不過是皇上下一道聖旨,然後在全城宣佈皇上對百姓的關心,最多也就站在我們城樓上,對外面招一招手,也就走完了他所有能走的過程,然後最多就內帑撥付一筆銀子,以表示皇恩浩蕩。想要出去親自和百姓走在一起,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並不一定全部為了皇上的安全,而是要保持皇上的神秘,讓百姓繼續在朦朧中崇拜他。再者說了,你出宮巡視天下,瞭解民間疾苦,那我們這些地方官員還怎麼樣糊弄你?你什麼都知道了,那我們怎麼能上下其手?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當年第1個走出皇宮巡遊天下的秦始皇,所耗費的糧草物資,實在是讓朝廷承受不起,所以大家就汲取了那個教訓,除了那些征戰天下的武皇帝之外,從經濟學角度,文武百官就堅決拒絕皇帝出行,而且還冠冕堂皇。從欺上瞞下角度,你就老老實實的在皇宮裡待著,被我們這些大臣糊弄。為這個國家省錢,為我們安心,並且保證你的神秘感,這樣一舉多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但是這從上次突然間在東江鎮露了一面之後,在那些重臣們被壓迫下,總算是答應了,天啟皇帝可以每年一次出宮巡遊,這個例子就破了。
天啟已經不再滿足於站在城樓上揮揮手就罷了,吩咐王振擺駕出宮,自己和皇后太子,要親臨現場,祭奠死傷,安撫民心。
當時可把王振嚇的不輕:“萬歲,外面人心惶惶,宵小趁亂胡作非為,萬歲乃千金之體,萬不可冒險。”
天啟就微微一笑:“我有毛帥護駕,害怕什麼。”
毛文龍就一張手:“我現在一身布衣,手中無刀無劍,只有兩塊磚頭。萬歲,你如何讓我護駕?”然後也不等天啟說下去,直接請求:“御馬監的王公公掌騰驤四衛營,用三衛護衛宮闈,一衛護駕,應該解救出英國公,讓他立刻回禁軍營,派兵彈壓各地混亂,應該立刻恢復沈光柞順天府尹,讓他指揮五城兵馬司上街維持治安嚴查不法。”
當時天啟大驚:“什麼?兩位愛卿也被解職軟禁?”然後釋然,“毛帥說的對,王振,立刻去司禮監擬旨。恢復當初所有被罷官的官員職務,立刻讓他們展開救災。”
聽到這話,魏忠賢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期期艾艾的小心提醒:“皇上,司禮監是老奴掌管的啊。”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這事,天啟皇帝的火騰騰就上來了:“都是你這個老傢伙搞出來的天怒人怨,若不是你囚禁朕和毛帥這個忠良,老天爺不至於降下這麼大的災難,糜爛了半個北京城,讓幾萬百姓生靈塗炭。”
這樣的定性簡直和毛文龍的口徑相同,毛文龍為此歡欣鼓舞:“臣一路上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聽到百姓喊冤叫屈,紛紛指責朝廷裡出了奸臣,挾持皇上陷害忠良。”
魏忠賢當時一聽,直接尿到了褲子裡,這是毛文龍恨自己之深到了何種地步,這已經不是落井下石,而且直接將井口填上的節奏。
直接趴在地上連連磕頭,伸出他那已經鮮血淋漓,露出骨頭的手指頭,指天盟誓:“即便借給老奴千萬個膽子,我也不敢陷害忠良,我更不敢挾持皇帝自己的主子,那都是那幫東林的大臣們脅迫我,對我花言巧語矇蔽我,我真的是冤枉啊。
這一點毛文龍也認同,雖然魏忠賢囂張跋扈,但其實在他骨子裡對內閣的那幫閣老們還是存在著戰戰兢兢之心的。是歷史上記載,和現在的現實比對是一樣的,他一直想拉近和內閣的那些大臣們的關係,可惜他的熱臉總是貼在人家的冷屁,股上,根本就瞧不起他。
本來想直接處置魏忠賢的天啟皇帝,看到魏忠賢伸出那個指頭,想一想大爆炸剛開始的時候,這老傢伙瘋子一樣的第1個衝過來,就用這雙手,努力的扒開掩埋住自己的瓦礫,直到鮮血淋漓露出骨頭,可見其真正對自己的忠心。於是,天啟的怒火就平息了,狠心也就消散了,性格里的仁厚就再次恢復,最終長嘆一聲:“罷了,雖然你走錯了步,朕也原諒你,但司禮監是當不了了,你就去換浣衣局去吧。”魏忠賢就哀嚎一聲,癱倒在地。浣衣局是什麼地方?那是這皇宮裡的人間地獄,自己哪裡能受得了那裡的白眼和屈辱,更受不了那份苦楚,還不如直接上吊呢。
毛文龍這時候看到天啟已經饒恕了這個魏忠賢,雖然魏忠賢倒了,但他身後幾百上千的乾兒子還在,那股勢力也需要約束。既然皇上做了好人,自己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也應該拉吧一把這個傢伙。不管怎麼說,當初自己從四面楚歌的境地裡走到今天,這個